“啊,是山子……”
众人齐齐泄了气,再扭头望向叶兰的时候,眼里就满满都是同情之色。
叶兰低了头,慢慢转身回了屋子。
山子把一切看在眼里,疑惑之色更重,他离开还不到一年,难道错过什么不成?
胡婆示意老头子赶紧敬酒,招呼众人吃喝,然后快步上前拉了山子进了屋。
山子再是沉默寡言,这时候也忍不住问道:“胡婆,家里可是有事?”
胡婆倒了一碗茶水递给他,叹气道:“是有点儿事,但这会儿不好说,晚上客人散了,我再同你细说。”
山子点点头,茶碗刚刚端到唇边,不想西屋却是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茶碗应声而落,茶水洒落在青石地砖上,溅起水珠处处。
“哎呀,吓到你了吧,山子。”胡婆赶紧扯了帕子替山子擦抹衣襟上的茶水,解释道:“那是兰丫头刚生的两个孩子,一个丫头一个小子,今日满月酒,家里请客。”
山子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胡婆生怕他以为叶兰品行不好,又道:“你可别多心,晚上我好好同你仔细说。”
山子僵硬的点点头。
夜深人静,忙碌了一日的城池除了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都安静了下来。
巷口的老狗本来想尽职的守卫主子家安宁,但无奈北风太冷,狂吠几声径径威风后,也就夹着尾巴赶紧回窝睡大觉了。
胡家院子里,西厢一灯如豆,胡伯和胡婆围着山子絮絮说起别后之事,末了叹气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若是你在家,我们和兰丫头也有个依靠,何苦让那个负心汉……”
胡伯挥手拦了老伴的话头儿,接话道:“当初那个人因为什么事流落到这里,我们也猜不出,如今许是有什么急事儿,就算他恼恨我们隐瞒了他的身分,但团团圆圆总是他的孩子,兴许……”
“许什么许!”胡婆是个火爆性子,瞪眼骂道:“他就是有再多不满,当面说开就好了,居然连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兰丫头偷偷躲在屋里哭,你没听见,我可是听得清楚,团团圆圆多乖巧的孩子,他也狠得下心!他不回来最好,若是回来,看我不拿扫帚打他出去!”
“好,好。”胡伯见老伴动怒,赶紧安抚,“别生气啊,老太婆,是我说错话了,等他回来,不用你动手,我第一个揍他,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胡婆气哼哼坐了下来,末了许是想起白日里叶兰顾不上穿鞋就跑出来的样子又抹了眼泪,“可怜的大小姐啊,以后带着两个孩子,我们老俩口哪一日蹬腿了,谁护着她啊……”
老太太是真伤心了,眼泪淅沥哗啦地往下掉,胡伯也垂了头直叹气。
山子藏在袖筒里的两只拳头紧紧握着,心口好似塞了一团棉花,喘气都困难。他想说什么,但开口的时候,屋门却被推开了。
叶兰闪身进屋子就赶紧关了门,一边拍着肩头的雪花一边笑道:“居然又下雪了,还很大呢,明早说不得又要扫雪了。”
胡婆赶紧把眼泪抹干净,应和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左右有你姑父呢,如今山子也回来了,家里不缺男人。孩子呢,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