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
朦朦的,如捉摸不透的心事。
闻停远也有心事。
他突然有种挫败感。
在演艺圈经历了那么多的低谷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起起落落高潮低谷——虽然他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起过,也没有高潮过,但现在,那种强烈的挫败感还是充斥着他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神经。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失败的演员,甚至还是一个失败的穿越者。因为此刻的自己,没有任何一部穿越小说中的男主那样,做出一些诸如利用自己两世的记忆发明创造出一些惊世骇俗的新东西、发一些惊世骇俗的小财、创建一番惊世骇俗的功业来……
甚至在小范围内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特别是此刻,这四平城里汇聚了天下英豪:名震天下的权兵卫督卫统领——雷千啸,令人胆寒的神兵卫七卫的卫士长——向不负,以及中州武林盟的盟主——仇万千,随便一个人拿出来,都足以将他闻停远的光辉遮掩。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跟班。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简直要给整个穿越家族的脸上蒙尘了。
所以,他一定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出来。
现在的四平城,就像是他人生的一道槛。跳过去了,就是鲤鱼翻身跃入龙门,跳不去,只能一辈子在这里当条混吃等死的泥鳅。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籍籍无名下去了。
他一定要像樱木花道那样,一球定乾坤,用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闭嘴。
他觉得,这个将整个四平城闹翻天的虎踞嵋,弄不好就是自己的跳板。
所以,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而要把他找出来,关键就在这个侬指行的身上。
蛮人,向来勇武,悍不畏死,要想让他开口找出虎踞嵋的下落,看来,使用武力有点儿不现实。
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因人而异又叫特别之人就得用特别之法。
所以,在面对侬指行的时候,闻停远的脸上才会突然显现出一副猥琐、灿烂的架势……
侬指行被他笑得有些发毛,一梗脖子,仰着下巴用生硬的中州官话大骂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闻停远却没有生气,甚至还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嘿嘿,兄弟我呢,其实也并不想干什么,只想跟你交个朋友,同时呢,让你老兄帮忙介绍个朋友。听说那个叫做什么虎踞嵋的,是你们南越国的一个另类,作为一个蛮人,喜欢的却是我中州博大精深的文化,挽起披肩散发,穿戴起峨冠长袍,一手握剑,舞动雄鸡天下白,一手握着书卷,吟得一手好‘湿’……嘿嘿,实不相瞒,兄弟我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才子了,所以,很想在这雪花飞舞的季节坐下来跟他吟吟诗、喝喝酒、吃点小龙虾探讨一下人生而已。而他带走我们这位向不负向捕头的兄弟,想必存着的,也是这样一番相互切磋讨教的心意,可是,他却不知道,在我们中州人还有这样一句老话叫做物以类聚有其兄必有其弟,你看看我们这位向不负大人的样子就知道他那个宝贝弟弟的德行了,大老粗一个,骗吃骗喝的道行一流而行吟诗作赋却一窍不通,虎踞嵋跟他能探讨出个什么劲儿呀。到头来不仅从他身上一无所获甚至还会让他觉得我中州无人。还不如让兄弟我去跟他研究研究呢……呃,忘记自我介绍了,兄弟我呢,姓闻名停远字中正,在中州,也算得上一号人物,那可真是上得了别人老婆的大床偷窥得小寡妇的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