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魂草的种子仿佛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他就像是被榨取了最后一丝活力一样开始虚弱。轻飘飘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缓缓地升上他的膝盖直至大腿也动弹不得。
穆沃双手高捧着长满深红色斑点不知是铁锈还是血迹的祭器匕首,仰头高唱着祭祀的歌谣。穆沃感觉昨晚被阿道夫捏住喉咙还在隐隐作痛,好好的一首祭祀之歌被他唱的跑了调,下方的族人不敢在这种庄重的场合破坏氛围,但不少人早就在心里开怀大笑,狠狠得鄙视了这个不要脸的兽人。穆沃深知于此,他的眼神阴毒地看向了阿道夫帐篷的方向,受辱之仇他势要报答在这个可恨的游民身上。
兽人们的心思乌塔无法体会,跑调了的祭祀之歌在乌塔的耳朵中是实实实在在的告死之音。见证过不少奴隶的死亡,他知道只要在歌声停下后主持者就会在系在大圆木上奴隶中挑选一个成为祭品。这次稍微有些不同,是因为多了他。那么穆沃是会先选择将他献祭,还是先挑选另外一个祭品分食呢?乌塔希望先死去的是他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会减少看见同族死在兽人匕首的恐惧,提前迎来自我的解放。
族长也在关注这场仪式,这样的仪式在最近几年已经举行过很多场了。他相信这种献祭是对祖先之灵表达忠诚的最好方式,每一次让他的族人吞噬人类的血肉都会让他们更加强壮。在人类帝国还未通知大陆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祖先之灵们的疆土,而人类只是祖先圈养的肉食,就如他们现在做的一样。
可是卑贱人类和恶心的精灵联合起来推翻了祖先之灵的统治,还将他们逼迫到了贫瘠的北方,瓜分了土壤肥沃的南方和物产丰富的中部,让伟大的兽人帝国分崩离析退化成了一个个原始的小部落。
安如咔相信兽人总有一天会回归世界之主的宝座,而他的依据就是巫医手中流传的“神秘”。只要他让自己的儿子穆沃完全获得巫医的传承,那么不用受制于巫医的一脉单传,部落的复兴也就指日可待。
巫医又怎会不知道安如咔的野心?他是旱石部落的巫医,也是这个部落最年长的兽人,他看着无数的兽人从出生到长大,每一个孩子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他会不明白么!那份从小就蠢蠢欲动的野心在他当上族长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再度恢复食人祭祀也是安如咔提出来的。
在十年前南方巨变,亡灵之灾在攻破人类的防线将世界陷入深寒后,巫医曾经前往了附近的部落去寻找另外几位巫医商谈了有关于南方的事情。他们试图集合所有的力量去沟通祖先之灵希望得到启示,却发现祖先之灵就像沉寂了一般没有对他们的沟通做出任何反应。而后他们再度试着沟通,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不可言的存在。
众巫医们称它为深寒之王,因为它的气息无比的寒冷,那片刻的接触就让三位巫医就此失去了性命。而他,也被那股恐怖的力量夺走了“生命”,只能借助着对祖先之灵的敬仰拖着这幅肉体残存于世。
只是没想到,深寒之王的力量比他想象地还要巨大。等他回到自己的部落后就发现连安如咔都被不知从何处渗透来的力量吸引,原本的食人也变成了血祭,让无数莫名的怪物开始在气候剧变后产生的森林中滋生。到处都充斥着诡异而浑浊的力量,让安如咔强大,也让他确信自己是在祭祀祖先之灵而不是深寒之王。巫医已经无力阻止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早就在意外沟通到深寒之王时被深寒的力量污染,成为了活着的行尸。为了防止安如咔的察觉巫医就将自己藏在帐篷中减少外出,只有在安如咔试图举行血祭的时候他才会出来主持,并将深寒带来的影响全部纳入自己的身体交由祖先之灵的力量来消解。
他原本以为事情会在他不能承受深寒的力量后失去控制,毁灭他所爱着的旱石部落。而在某天一个奴隶逃跑了,却带回了一个奇怪的兽人。巫医察觉得到那股流动着生机,而他相信安如咔也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