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的经义文章,应该算是破题准确的。
至少钱恒通过对北宋当代的经义文章熟读之后,心中也有所衡量,只要不犯某些忌讳,又能将自己的文章主旨阐述清楚,便是一篇好的经义文章。
当钱恒交卷之后,李若水第一时间将钱恒的试卷要来,仔细审读。
看过之后,不禁微微皱眉。
之前,李若水能够从钱恒诗中读出一丝寂寥和忧虑,而这经义文章中,却只道出了郑乐可用之途,竟又言之,奸佞小人居然也有可用之处。
李若水是进士出身,更是以清流君子士人自居,在李若水的眼里,只有君子小人的区别,哪里会有小人可用的道理?
只是想起钱恒的出身,医术大家钱乙先生家族子弟,本该是杏林高手的苗子,却混了个著名兽医的名头,一时间,李若水越发觉得钱恒这性子过于跳脱,至于这文章,似乎是不能看表面的。
李若水吩咐下去,“你们听好了,今日考完的考生,都去隔壁的县学大堂等候,我会在今天阅完所有考卷,直接发榜!”
自有负责考场巡逻的衙役应下,还专门派了个衙役,将钱恒叫到了后堂。
钱恒交卷之后,刚把考具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场,便有衙役过来通知,知县老爷叫他到后堂训话。
听到这个消息,钱恒也愣了。
这是什么节奏?
貌似这科举流程中,是不允许考生见考官的吧。
虽说这县试,走过场的成分更大些,可即使如此,也不能如此随便吧?
不过钱恒诧异归诧异,李若水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他叫去,钱恒也用太过担心什么。
待钱恒来在后堂,李若水端坐后堂中间的桌案后方,一身曲领大袖的绿色公服,头戴硬翅幞头,手捻着颌下三缕胡须,目光如电,直视钱恒。
“学生钱恒,见过知县老爷!”
李若水微微颔首,倒也没有为难钱恒,直接问道,“听说你兽医的名号不弱,不知可否属实?”
钱恒偷偷看了眼这位看上去仪态端正的李若水大人,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这位李大人的八卦之心很盛啊。
这可是县试的后堂,不论是作为一方父母官,还是作为县试考官,李若水怎么也不该问这种问题的。
不过李若水那一副期待的眼神,还是让钱恒有些招架不住,微微思索了下,才答道,“回禀大人,学生确实学过医术,也懂得一些兽医的诊疗方法,不过,这与学生的童生身份无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