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拒绝本王的婚事,长公主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这话何意?难不成他看出那册子有问题?依照他的性子,若真有证据必会直接拆穿,断不会在这儿与她掰扯,由此可见,他只是怀疑,苦无证据,这才恼羞成怒。
既如此,她也就无需紧张,半敛羽睫,继续端坐着镇定应对,“王爷多虑了,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惜命罢了!自是要听从天命的安排。”
生怕瑞王为难皇姐,沐旭扬忙替她解围,“皇姐最近身子骨儿不好,朕对她的病情十分忧虑,这驸马肯定得八字相合,婚事方能举行,虽说皇叔手中有遗旨,奈何您与皇姐八字不合,诚如弘远道长所言,勉强成婚只会害了她,朕就这么一个皇姐,可不敢拿她的命去冒险,那赐婚的遗旨也就做不得数,料想父皇知情亦会体谅。”
此时此刻,贺临风又能说什么呢?若然强行成亲就是不顾沐昭晴的安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加之他内心也有顾忌,终是不敢贸然强求强求,只冷眼扫视这在场众人,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他们合起伙来对付他,他暂且退一步,再另寻他路!
打定主意后,贺临风哼笑道:“皇上所言极是,为了长公主的安危着想,臣就不勉强她。不过---”话锋一转,他又偏头看向连明驰,一如争抢地盘的虎狼,半敛的褐瞳中闪着凶厉的光!
“莫以为八字相合,这婚事就一定能成,能不能娶她,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光靠天意,那怎么能行?面对态度强硬,浑身散发着狂傲之气的瑞王,连明驰毫不输阵,眸光坚毅,不骄不躁,平缓的语调却能准确的表达他的态度,
“我信命,但更信自己,只要坚定一个信念努力奔赴,相信愿望定能实现。即便不能,至少尽力过,也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不管最后长公主会否嫁给我,我都希望她能幸福。因为真心待一个人,就该成全她,而不是强制占有,不顾她的意愿。”
听着怡郡王的嘲讽,贺临风并无任何愧疚和反思,只觉得他立于云端,不曾沾染尘世的复杂,不曾体会过情字,便想当然的去评判,看似真挚高尚,实则不切实际,
“愿意拱手想让,是因为感情浅薄,不够深刻。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看清自己有多么的小气,会知道你今日之言皆是空话妄言!”
他那嗤笑的声音噙着一丝轻蔑的意味,崇高的地位造就了他唯我独尊的性子,只要是他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权势如此,女人亦如此。
可连明驰不同,身为质子,又在异国,为人处世必须谨慎,心思也就格外敏感,尊严和傲骨不允许他去强行挽留谁,更不准他卑微的维系一段感情,只要他认为对方态度冷淡,便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那是因为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你的观念并不代表众生的观念,你做不到放手成全,不代表旁人做不到,在小王看来,心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没必要去争取,勉强了旁人,又作践了自己。”
他的这番话倒是说到沐昭晴的心坎儿上了,在她看来,一段姻缘应该是双方皆认可的,即使不为感情,也该达成某种共识,自愿结为夫妻,如瑞王这般不顾旁人意愿,一再纠缠的实属少见。
这个质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嘲讽他?贺临风这般强势之人,断不愿落于下锋,缓步拐向怡郡王,傲视的瞬间,他那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你怎知她心中无我?兴许她只是在赌气呢?你真以为她堂堂长公主,瞧得上你这位质子?做了挡箭牌而不自知,本王为你感到可悲!”
男人的痛处是什么,贺临风最为清楚,他故意逮住那一处狠狠的戳,果见怡郡王在听到这句话后面色微变,似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