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冷吗?冷就该添衣,除非你在蒙骗本王!”
他这个人总是态度强势,偏她在装病,为了不让他起疑,惟有忍气吞声,没敢再逆他之意,任由他将衣裳捋好,面无表情地道谢,
“多谢王爷好意,明日我会让人将衣裳归还。若无要事,我先行回宫,王爷还是回品芳苑陪诸位大臣吧!”
然而他却不动声色的挡住她的去路,不满的眸光将她牢牢锁住,“才刚在宴上,为何将荔枝送给怡郡王?”
很简单,因为她不想收他的东西,但她不敢直言,拐弯抹角找借口,“他是客人,我自不能怠慢,若然拒绝,倒显得我大越小气!”
原本一碟果子倒也不算什么,可这明明是他的心意,她不该轻贱,“旁的可以,但本王给你的东西你不能给别人!”
她才不会珍视,一脸无谓,“已经给了,总不能再要回来。”
她总是时而乖巧,时而倔强,有时候贺临风也拿她无可奈何,只得由着她,同时不忘警示,“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懒得与他废话,沐昭晴的态度极为敷衍,“谨遵王爷之命。”懒与周旋,沐昭晴再次告辞,贺临风心下不悦,
“连句话都不愿与我多说?我若得罪了你你尽管直言,没必要这样与我摆脸子。”
最让人烦闷的就是这般,明明讨厌一个人却不能与他撕破脸,还得苦思托辞与之周旋,快速转动眼珠,沐昭晴已然想好理由,
“王爷并未得罪我,只是我身子不适,易燥易怒,这才语气冲了些,若有冒犯,还请王爷见谅。”
如若真的只是病体违和,贺临风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气,就怕是为别的缘故,她不肯明言,他也不好追问,顺着她的话音询问她的状况,
“大夫开的药还在喝吗?近来身子可有好转?”
“一直在喝,并无好转,夜里总是发汗,浑身无力还总是心悸难舒,似被鬼缠住了一般。”沐昭晴不过随口一扯,岂料他竟道:“我阳气充沛,待成亲之后,有我守着你,任何鬼怪都不敢再近你身。”
什么成亲?难道他还未放弃这个念头?沐昭晴难以置信的望向他,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莫不是忘了,我在招驸马。”
招就招呗!他又没反对,今夜的月辉格外明亮,洒在她那卷翘的睫毛上,静谧惑人,每一次颤动都似羽扇挠心扉,微俯身,贺临风笑凝着她,声线低且柔,
“为了你,本王可以纡尊降贵,做你的驸马。”
每一个字,都似鼓点般撞击她心房,却不是悸动,而是惧怕,她怕贺临风继续纠缠,怕自己的计划落空,但又不知该找个什么正当的理由拒绝他,就在她纠结为难之际,冷不防的,他的手触及她的黛眉,眸间尽是怜惜,
“为何要蹙眉呢?本王在乎的女人不该有忧愁,你应该过着无虑无伤的日子才对。”
受不了他的触碰,沐昭晴本能的后退想躲避,却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揽住后背,将她禁锢在怀中,
“昭晴,你究竟在躲什么?为何对我如此防备?”
此刻的她能清晰得听到自己的心脏因惊慌而剧烈跳动着,她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反驳的同时使劲儿挣扎着,企图逃离他的钳制,
“男女授受不亲,换成是谁我都会躲,并不是针对你,王爷多虑了,你松手!”
贺临风眼光毒辣,看待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尽管沐昭晴有心伪装,他也能透过蛛丝马迹去猜疑她的心思,
“本王不是瞎子,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你近段时日的变化?之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在疏远我,告诉我因由,是旁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沐昭晴明显感觉到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在逐渐收紧,一双眼在月色下,似紧盯着猎物的毒蛇般闪着寒芒,紧紧的锁定着她,令她无处遁形!
他在等待她的答案,而她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才能滴水不漏,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性,但凡说错一句,他都会继续纠缠,绝不放手!
焦虑难安之际,她看到不远处好像有金星在闪动,借着月光,隐约可见有道人影立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