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时候,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人,她二舅舅的女儿,她的大表姐,沈睦茵。
马车颠簸,她的发髻已经乱了,她一只手牢牢的撑住马车的车门,另外一只手抓着门框,许是太过用力,额头的青筋暴出,但还是没能稳住身形,苏梁浅顺着她的目光,知道她是想拉住缰绳。
上辈子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置身其中,苏梁浅有种仿若隔世的恍惚感。
“让开,都让让!”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浓浓的慌乱和焦灼,车帘是掀开着的,她的身后,还有个牢牢抱着马车车壁,吓得痛哭的女孩儿。
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个时辰人多,肯定得出事,不管是荆国公府,还是沈睦茵现在的处境,若出了事,处理起来,都会很麻烦。
苏梁浅回过神来,扔掉手上的食盒,利落的拉起裙摆的摆尾系在腰上,飞速朝着马车的方向跑。
“表姐,你别动!”
苏梁浅站在马路中间,此刻原本整齐的马路,已经是一片狼藉,她踩在一摊贩摆摊的木架子后,手上拿着的是自己混乱时捡的一馄饨摊老板逃跑时扔下的勺子,勺子是铁制的,手柄很是尖锐。
眼见失控的马儿近在咫尺,就要撞到她,踩着她的身体而过,那些逃窜的人都呆住了,忘记了尖叫和逃跑,像看傻子似的看向苏梁浅。
同一时间,一家三层楼高的酒楼,季无羡正和谢云弈品茶,茶香袅娜,桌上摆着的却是满满一桌子糕点,都是京城有名的小吃,疾风正吃的津津有味。
谢云弈不喜外出,季无羡在家却憋不住,疾风喜欢吃,还有各种新奇的玩意儿,谢云弈不鸟季无羡,对疾风却很惯着。
刚回京的几日,季无羡担心谢云弈的身体就每天陪他坐牢似的在季家呆着,现在每天变着法的诱骗疾风出来,同行的三人,已经成了京城兴起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你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去住啊,你不会是要在我家过年吗?你原本不是这样计划的啊,你这样会把我逼上绝境的!”
疾风看了眼如丧考妣般哀嚎的季无羡,喝了口白开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七遍了。
对季无羡来说,他这段时间真的很惨,只要不和谢云弈在一起,就是被家里的一堆人围着看京城小姐的画像,甚至还有几次被骗出去,被各家夫人和姑娘相看。
季无羡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谢云弈住在季家,季家这段时间,可以找到成千上百的理由筹办宴会,只要他多看谁一眼,绝对就会有天大的悲剧发生。
但他为什么还赶谢云弈呢?因为他要住在外面,他能找到一万个借口尾随,那样的话,他就自由了。
“他们一番好心。”
季无羡看着雪上加霜的始作俑者,“双标!”
季无羡还想要继续控诉,忽然听到从外面大街上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季无羡八卦爱凑热闹,起身跑了出去,见是马车失控,他一下就没了兴趣,他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正要回桌的时候,看到一人逆着人群,居然往马车的方向跑。
那身影,一看就是女子。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季无羡心想。
因为跑的太快,再加上隔了一段距离,并不能看清脸,但季无羡就觉得挺熟悉的。
“疾风,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