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还未开始,就要回去么?”顿了一刻,安阳长公主看着张晾道。
不知道为什么,张晴总觉得这个安阳长公主看二哥的眼神直愣愣的。
“两个妹妹年纪小,草民怕她们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张晾说道。
安阳长公主听罢哂笑,“我还能吃了她们不成?”后又叹了口气,整容道:“放心,我不会为难她两个。”
“多谢殿下。”张晾随即道谢。
安阳长公主再次哂笑,却又无可如何的样子,之后对他摆摆手,带着些不耐烦又带着些怨恼责怪。
张暄就要越过安阳长公主去张晾那儿,不想张晾又对安阳长公主说:“草民此次回来,途中遇见一人,他自称认得殿下,从京城一直跟着殿下到此地,不知殿下见与不见?”
“什么样的人?”安阳长公主蹙眉问。
“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体形健壮,左眉弓有道刚愈合的伤疤。”
听完张晾的话安阳长公主抬手抚上额头,一脸愁苦的低声嘀咕着:“他怎么来了……”后抬起头蹙眉问:“人现在何处?”
张晾回道:“因是外客,草民并未将他带进胡府,而是将他安置在胡府附近的一间铺子里。”
安阳长公主听完竟是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又问:“这一路上,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这倒没有,”张晾摇头,之后抬头看向安阳长公主,迟疑的问:“敢问殿下,这人是?”
这是他进来后首次正眼看安阳长公主,安阳长公主被他看得不自在,犹犹豫豫的说:“他是,是,钟晨,”见他又垂下眼,便越说越快,“他是钟晨,武阳侯世子的儿子,是先皇后的侄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辽阳府来了。”
张晴听见这个名字,便在旁边插嘴道:“和三哥一个名字,三哥叫张晨。”
“妹妹。”张晾看了张晴一眼,示意她别胡乱插嘴,这才对字阳长公主道:“殿下要如何处置他?”
安阳长公主听见张晾问,垂眼思忖着,两只手搅着帕子,将帕子快拧成一根绳的时候才道:“他大概不能进胡府,还请你暂时将他安置下来,待我抽空见过他,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好决定。”
张晾闻言点头,这才与她告辞,带着张暄、张晴离开。
出了荣恩院,张晾一手牵张晴一手牵张暄,稍偏了头低声交待张暄道:“大妹妹,长公主别有用心,你看顾着二妹妹些,尽量能少与她接触,便少一些。你自己也多留心。”说着一顿,转而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她是个重诺之人,说了不会为难你们俩,便十有八/九会做到。”
之前张暄便有所怀疑,现在听见二哥亲口说出来,心下不由惴惴,重重点了点头,有心要问问二哥和安阳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眼下明显不是时候,况且,以她现在的年龄,恐怕二哥未必会告诉她。
一旁的张晴就摇了摇张晾的手,“二哥、二哥,我也不喜欢她。”
张晾未想到自己低声同张暄说的话竟叫在这边的她给听见了,嘴里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点儿,才道:“这里别说,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张晴便用力点点头。
赵妙芳和许茗烟先后被搀扶出荣恩院的话儿传扬开来,胡府的寿宴就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色的气氛,宴席上的夫人太太小姐们或者低语或者噤声,眼神和表情成了最主要的交流工具,一个眼风扫向荣恩院的方向,就知道指的是安阳长公主;点点头,就是已经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撇撇嘴,就是对那位表示不屑;缩缩脖子,哎呀,可不敢说道人家啊……
客人们难以尽兴,主家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周全,而赵知府和许同知那边,还要去周旋,毕竟,人家的女儿在他们府里受了惊吓。
也不知是为了给女儿挽回颜面还是真有其事,没过两日赵妙芳和许茗烟在安阳长公主面前受了委屈的事便在辽阳府传开了,与此同时传开的还有关于安阳长公主的一些秘事。
据说她在宫中就是个飞扬跋扈、心狠手辣的,有一次因为一个宫女不小心碰了她的一副字,她便命人将那宫女推出去仗责五十,生生将那宫女给打死了。
那个可怜的宫女还是卿鸾先皇后留下的最后一个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