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听见张暄的话先是吃了一惊,可不一会儿竟哈哈大笑,笑过了拍着张晴的背轻声道:“我们娇娇吓坏了,”转而又笑,“大孙子也不愧是侯爷的长孙,日后必定威震天下!”语气中竟带着从未有过的豪气。
一旁的红蕖等人自是顺着她的话奉承了一番,说得温夫人更加高兴。
送走了胡太太,温夫人回到蝉鸣院,唯恐张晴吓病了,将府里的常住的于大夫召来给张晴瞧看。
于大夫知道这位小姐娇贵,诊脉之后特意开了一味安神宁心的汤剂,着早晚煎服。
温夫人尤不放心,当晚将张晴安置在她卧室旁边的暖阁里。
按张晴的年纪,她还可以晚几年再分院子单住,但是温夫人一早要起身处理府上的杂事,张唤不在家还好些,他是个大嗓门,动辄忘记隔壁小女儿在睡觉,一不留神就吓着了张晴,张晴又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尤其是在看琴谱的时候,诸多种种,温夫人去年就将张晴分了出去,偶尔张晴撒个娇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温夫人就会把张晴留在暖阁里。
虽然如此防备,张晴还是病了一场,当晚发起烧来,幸而药剂吃得及时,也并非是什么大症候,过了七、八天也就恢复如初。
好了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一颗门牙松了,因为她之前有见过和她差不大的小丫头掉牙,温夫人又见她这么大了还没换牙,一直担心念叨着,她倒并没有害怕,而是兴奋地跑去告诉温夫人,又给张暄看,张暄笑着说咱们去给大嫂看看吧,倒把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也不肯去绿汀院。
病了这几天她始终惦记着小侄子和大嫂那里,也不知道大嫂有没有生她的气,虽然大嫂叫新碧亲自来看望了她一遭,她仍是有些忧心。
但现在病好了,却又不敢去绿汀院了,张暄几次三番在她跟前说小侄子现在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可爱,她都不相信,只说张暄逗她。
张暄也知道她这是吓怕了,只好慢慢地哄着劝着,好不容易她点了头儿,这才带着她去绿汀院。
待到了绿汀院外,张晴便有些怯怯的,张暄只好板起脸训斥她:“你还能一辈子不见小侄子不成?之前你病了倒罢了,现如今好了两、三天了,还不肯来,不是擎等着大嫂怪罪你?”
张晴闻言低下头,心里虽然委屈,却想起往日大嫂待她的好,遂咬了咬牙,跟着姐姐进了绿汀院。
新碧和新翠两个大丫鬟齐齐出来相迎,张暄看见她们就笑:“哟,我们姐妹又不是外人,两位姐姐竟一起出来。”
新翠快人快语的道:“我们奶奶说了,二小姐多日不登门,今儿个来了,且得好好招待。”
原本张晴这事儿若遮遮掩掩的,齐敏华和张晴心里难免会存下疙瘩,如今这样说开了,只当个笑话讲出来,更显得齐敏华拿张晴当自己亲妹妹待,两下里只会更加亲近。
齐敏华在这侯府里的会做人是出了名的,这也是张暄和张晴喜欢和她亲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