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范是住在这间病房吗?”
病房外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了,春节的脑袋最先从门外窜了出来。
“很抱歉,我们在楼下碰见了春节,它把我们带到这间病房,如果范没有住在这里,那么对于您的打扰,我们……唔,范!哈,你真的在这个房间。我就知道,春节是不会带错路的。”
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率先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一身运动装的“面瘫男”,同样是中年男人,不过他的脸上可没有多余的表情,除了冷淡就只剩下默然了,说是“面瘫”,倒还真的一点儿都没说错。
来人正是范毕庄昔日在拉玛西亚训练营的两位“恩师”,路易斯.恩里克和蒂托.比拉诺瓦。不得不说,这两人还真是一对绝佳的组合拍档,一个性格外向,热情大方,一个偏于冷沉。理智而擅长分析。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这两人仿若是形影不离一般,走到哪儿都是在一起。
“是你们!恩里克教练,还有蒂托先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范毕庄瞬间回过头来,眼睛一亮,惊喜的叫出了声。
恩里克已经走到了近前,他大笑一声,直接落坐在床边,挠了挠的范毕壮的脑袋:“可不是我们嘛,哈,看起来你的气色不错啊,范,在来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这比赛也输了,自己又受了伤,范这混蛋小子该不会躲在病床上偷偷流泪吧?现在看来,我倒是想多了,哈哈!对了,上午好,孔特拉雷斯先生,好久不见!唔,你这是在干嘛呢?”
范毕庄回头一看,莫利纳还蹲在柜子边,认真的一边翻看报纸的发行方,一边拿着笔和纸做记录呢,范毕庄淡淡一笑,摇头道:“别管他,这老小子这里有点问题。”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这里才有问题呢,果然是个混蛋小子,怎么说话呢?”莫利纳抗议了一声,回头对着恩里克点头道,“是很久没见了,上午好,路易斯教练。恩,还有蒂托教练,你也上午好。”
对莫利纳的点头招呼,比拉诺瓦的回应也同样只是点了点头,他转过脸,看向了自己的同伴,说了一句:“只有白痴才会认为范是一个喜欢躲在角落哭的人。”
他没有说“白痴”是谁,但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不用问也知道他特指的对象是哪一个。
“喂,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蒂托……”恩里克无奈的拍了拍脑门。
结果比拉诺瓦神补刀:“范不是外人。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你的窘态了,怎么,你还没有习惯吗?”
“……”恩里克继续苦笑,竟是无言以对。
比拉诺瓦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范毕庄,表情仍旧是那副冷清淡然的模样,如果是早就了解到这位性格教练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估计别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他只是在敷衍:“伤势怎么样?”
还留在拉玛西亚的时候,范毕庄和比拉诺瓦的接触是最多,这点就连一手发掘了他,慧眼识珠的恩里克都比不上,毕竟恩里克是预备队主帅,大部分时间他分心去照顾其他的球员,对于范毕庄,他只能做一些特训细节上的制定,而比拉诺瓦就是补充和实施这些制定计划的人。
比拉诺瓦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毕竟两个人某些方面极其相似,甚至被球员私底下称作是拉玛西亚的“两座冰山”,看见对方,就跟照镜子似的,就连关心都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只是淡淡的询问。
“蒂托教练还是老样子,似乎一点儿也没变过。”范毕庄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在拉玛西亚营接受特训时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比拉诺瓦的呵斥,贬低,刺激……当然,还有为数不多的鼓励。
他忽然觉得,时间像是没有往前流走一样,被定格住了,他还是那个每天只知道在教练的“压迫”下,埋头苦练的菜鸟,重复着几乎相同轨迹的每一天。
这样的感觉很是令人有些惆怅,范毕庄兀自摇了摇头,将这种情绪抛开,冲着比拉诺瓦笑笑:“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休养一阵就可以重新回到球场上了。”
比拉诺瓦轻轻点头,沉默不语。
还是这般,一如既往的冷淡,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范毕庄苦笑着摇头,他转过头,准备和恩里克交谈,却没想到比拉诺瓦忽然又张了张嘴唇。
“你变了,范。”
范毕庄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这位恩师所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