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从金纹面具男子提及“棋彩台”的规则时,姚擎眉心一凛,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直至后面金纹面具男子观测姚擎棋局后,吐出了那几句“批语”。
姚擎下意识心头一慌。
他忽地回忆起,早先博文侯对“六爻门”讳莫如深的态度,只同他说了一句,如非必要,这些方外人士还是少接触为妙。
幼时的姚擎不懂其意,如今却恍然大悟。
这种随意便能被窥测内心的卜算之法,宛如芒刺在背,终是寝食难安。
方才金纹面具男子的举动,已经让姚擎知道金纹面具男子通过观测棋局卜算出了他的情路。
身在玉冠的宣采薇也同样明晰,她下意识想张大嘴,表示自己的惊讶。
于是,弥勒佛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棋子卜算”,这种方法,她可是只在里见过,便是里,也是说仅仅只是个传说,是否真有,还未从考证。
可宣采薇却觉得“面具仙师”定是会这种方法。
因为,姚擎这个黑鸡蛋,就是“脚踏双船”的主儿。
其他几句宣采薇都没!没太听明白,就这一句,她听得明明白白,要是她现在有手,说不准就藏在衣袖里,暗自为“面具仙师”鼓掌。
而周遭众人,显然跟宣采薇一样,就听明白了最后一句,但也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一时之间,围观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的诧异,令他们无法言语。
一方是“京师第一痴情好男儿”,一方又是卜算之术神乎其神的“六爻门”弟子。
他们游移不定,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同样,姚擎虽心里慌,但也在脑海中快速思考应对之法。
忽然,一物出现在姚擎眼前。
让他惊慌的眼一顿,下一刻眼神闪过一丝狂喜。
须臾之后,姚擎抬眸,故作处变不惊道。
“仙师可是在与我玩笑?”
“什么脚踏双船,什么命犯桃花?这些怎么可能同我姚擎沾上边。”
“仙师还是慎言的好,你方才之言,不仅于我有碍,更是伤及我同宣三小姐之间的感情,即便她如今昏迷在床,我也不允许有人诋毁我同她之间的感情。”
说到最后一句时,姚擎倒是染上几分怒气,好似真为宣采薇考虑一般,让变成玉冠的宣采薇都止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怪恶心人的。
不过,姚擎的话并没有说完。
下一刻,他下巴微扬,眸中压抑住几分不屑道。
“况且,我并不认为一位连彩珠都无的六爻门弟子能精通如此精妙的卜算之法。”
“妄下判断,批以错语,你莫非想砸了六爻门的招牌不成?”
“仙师,你可曾当得起这一句仙师?”
姚擎的一番话,让众人一下子关注在了“金纹面具男子”腰间的六爻门标识上。
先前,他们只是看到“六爻门”弟子标志性的三枚铜钱,因为离得不算近,也没有细细打量。
包括宣采薇亦然,她倒是忘了打量了,主要是“金纹面具男子”一出来就自带仙人气息,她便没有留心他的等级腰佩。
要知,六爻门按“赤橙黄绿!绿青蓝紫”分级,会对对应等级的弟子分配对应颜色的彩珠悬挂在三枚铜钱之下。
但这位“金纹面具男子”的腰佩上,除了有三枚铜钱外,连彩珠都没有。
这在“六爻门”中,便定性为无,即是刚刚入门的弟子,连等级考试都还没来得及考。
所以,刚刚姚擎惊慌失措的内心,在看到金纹面具男子腰佩上没有彩珠后,一颗心顿时安了下来。
不过是一个刚入门弟子误打误撞的结果罢了,他大可说他是随意胡诌。
以他连赤星级弟子都达不到的水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就是有一事,姚擎心里有些犯嘀咕,他忍不住看了金纹面具男子所戴的面具一眼。
只是眼下容不得他寻思。
罢了,一个连彩珠都没有的弟子,给予他这幅面具,可能多半是貌丑吧。
果然,姚擎一说完,众人立马看向金纹面具男子的腰佩,然后,舆论瞬间倾倒在了他这边。
咒骂,不屑,替姚擎打抱不平的声音层出不穷。
而金纹面具男子却没说话,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夜色。
瞧金纹面具男子不反驳,姚擎只当自己说对了,还真是个滥竽充数的玩意,许是他名头高,这人想踩着他扬名罢了。
于此,他越发得意嚣张,只是面上还戴着虚伪的假面,假意安抚众人的情绪,实则是显出自己的心胸宽广,让众人越发攻击金纹面具男子。
然而,金纹面具男子也不知怎的,倒是放任姚擎去说,一直也没打断。
一旁的中年男子有些讶异地看向场中央的金纹面具男子,双唇刚刚准备张。
耳朵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
是从姚擎方向传过来的。
这一声不大,但所有人都好似听到了。
一时,众人齐刷刷朝着姚擎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而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姚擎,见着地上静静躺着的玉簪和玉簪旁边的一物。
话语,戛然而止。
脸色终是忍不住——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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