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宣采薇祖母的牌位。
三个月的时间,已让大部分人渐渐适应了宣采薇祖母的死讯。
因为宣采薇昏迷,她缺席了之后所有的过程。
她没有替祖母守过灵。
她没有替祖母哭过丧。
她没有为祖母送过葬。
甚至……
她连一次孝服都没能穿上。
宣采薇看着黑漆漆的牌位上写着的名讳,只觉眼疼得厉害。
她似乎想起了幼时祖母怕她受凉,抱着她给她取暖的样子,也似乎想起了祖母见她喜欢下棋,明明自己不喜欢,还是陪着她一起看棋谱的样子,还似乎想起了最后见祖母的那一回,祖母说想看她穿祖母为她选的新衣裳……
然而,直至祖母闭眼,都没能见到宣采薇穿她选的新衣裳。
宣采薇的母亲平素威严,对宣采薇的关爱不像平常母亲,更像是一位严师,宣采薇敬她,爱她,却也畏惧她。
可宣采薇的祖母却是一直把宣采薇当孩子一般疼宠,待在祖母身边,是宣采薇在镇国公府里最放松的时候。
但如今,祖母逝去了。
她却什么都没能替祖母做。
宣采薇的悔恨,蛰伏了三个月终于爆发了。
过了一会,宣采薇让身后的香栀和香素先出去,说想自己一个人同祖母待一会。
香栀香素眼里虽有担心,但也听话出了门。
听到身后响起的关门声。
宣采薇包在眼里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的哭着。
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
然而,她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会给她糖的人了。
宣采薇也不知哭了多久,之后她微微抬眸,红红的眼睛看向祖母的牌位。
脸上带着几分懊恼和歉意。
声音哽咽到断断续续。
“祖…母,采薇本来不想哭的,不想让您担心采薇。”
“可是,采薇没能忍住。”
“对不起,祖母,采薇没能送您最后一程。”
抽抽搭搭的声音,压抑的很小声,宣采薇也不想让门口的两个小丫鬟担心。
之后,便是长久的无声哭泣。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宣采薇终是稍稍止住,想拿手帕擦一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手帕。
宣采薇一顿,垂眸看向自己今日的白袖。
不如拿袖子擦一擦,可不能让香栀她们担心才是。
正当宣采薇准备拿袖子擦时,余光却忽地瞥向自己的右后方的蒲团。
上面静静躺着一方手帕。
宣采薇一愣。
方才…好像没见着这方手帕?
宣采薇疑惑时,却不知头顶上的瓦片,被轻轻盖上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