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后面蹦跳着招手:“小花!”
少女不厌其烦,使用异能向上一蹦,就离开了这里。
于是接下来的组织都受到了少女狂风暴雨般的摧残。
之前的那些组织只是把人都解决,而今天下午被翻出来处理的这些组织,真的是连老窝的房再见了。”
男人缓缓的松开手,却没有想到,一发子弹瞬间穿膛而过。
他瞬间松开手,任由少女从天台掉落。而自己也在一群黑西装的围攻下,被射成了筛子。
一个沙茶色的身影飞速的从他的身边穿过,追着少女从天台跳了下去。
狂风呼啸席卷,如锐利的尖刀,从破损的身体中穿透而过。
花枝理直直的举着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能够触碰到的,只有狂躁的晚风。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可是在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个身影从天台一跃而下。
她对上了那双鸢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仍然是极美的,里面充满了孤注一掷的信念以及微不可见的乞求与绝望。
拥有这双眼睛的青年拼尽全力的伸出手,抓住了少女苍白的手腕。
少女看着青年突然想到,原来太宰治每次从高楼跳下,看到的都是这般的景色吗?
与死亡相隔的距离就是一瞬之间,那种紧贴这死亡起舞的感觉,美妙到让人不想抽离。
整个人仿佛都置身在了星空之中,晚风明月与之作伴,似乎伸出手就能摸到那皎洁的月亮。
太宰治却没有管花枝理在想什么,他毫不犹豫的瞬间利刃出鞘,短刀深深地嵌入大楼,在大楼的外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看着怀中面容青白到近乎冷寂的女孩,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十分明显的颤抖:“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是我来拯救你。”
手下的短刀猛然断裂,两人猝不及防的下落,可是太宰治就像早有预料一般,从腰间再次拔出一把匕首。
这回他没有贸然的就插进墙中,而是跟随着风声下落,等待着时机。
在接近地面将近两层楼时,他看准机会,将手中的匕首用力掷出。
匕首猛的插入墙壁中,一根细细的铁链垂落,环在男人的手腕上,瞬间血流如注。
太宰治将花枝理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当了垫背,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
头猛的磕在了水泥墙上,细细的血流瞬间从额头滴落。
太宰治猝不及防的发出了一声闷哼,清晰的骨裂声从握着铁链的那只手传来。
离青年最近的花枝理自然也听到了。
“你他妈这是图什么……”
少女虚弱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太宰治低头,不出意料的看见两人的身上都狼狈地沾满了血迹。
两个人的重量都聚集在这一根银链上,让这细细的银链几乎嵌进了太宰治手腕中,可太宰治就像是没有感觉到这股痛楚一般,仍然单手紧紧抱着花枝理的腰,让少女不掉下去。
他笑着,声音是不合现状的轻松写意:“图什么?什么都没图呀。”
“只不过是脑袋一热就跳下来了。”他抱紧了怀中身体冰冷的少女:“就像是英雄社会里流传的那句话,想当英雄,就要在自己意识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身体就先有了动作。”
“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你的英雄呢?”
若是在其他的情况下,这个场景必然如偶像剧般唯美。
可是现在真实的情况,是两个浑身都沾染了鲜血的人,吊在大厦的外墙上,狼狈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语。
“我们现在要跳了,记得要抱紧我。”
还没等花枝理反应过来,太宰治就突然松开了抓着银链的手,紧紧的将少女抱在了怀里。
太宰治以己身为垫背坠落到大厦前的草坪上昏迷过去,而花枝理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
她咬着牙死撑着,按捺着自己心里如同暴风雨中的大海一样波涛汹涌的情感,对惊慌失措赶到她身旁的花栖雪乃嘱咐道:“不要回港黑……去医院。”
太宰治的身份本来就是港口黑手党叛逃的干部,这个身份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港口黑手党,都是不太合适的。
花枝理死撑着说完了这一句话,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花栖雪乃不敢怠慢,连忙将两人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花枝理比太宰治更早醒过来。
她坐在太宰治的病床边,沉默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几乎全身都带着伤痕的青年。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也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感情。
昨晚的那一幕印象真的是太深刻了,甚至于男人的身影都深深的映刻到了脑海之中。
花枝理还想起了,在碧蓝的深海之中,那一个不算吻的吻。
微妙的悸动从心底飞速发酵,最后成长为了一个庞然巨物。
花枝理牵起太宰治宽大的手掌,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低低的叹息从唇间溢出,在相隔了一个晚上,在主人公无法听见的情况下,回答了那个问题。
“早在你把我捡回港口黑手党的那一年,你就成为了我的英雄。”
少女的声音低哑而又轻柔,似乎怕惊醒了仍然沉浸在美梦里的青年。
“——至今,依旧不变。”
不管经历了多少时光,中原花枝理心中的第一英雄,仍然是在战场中对她伸出了手的太宰治。
永远都是。
花枝理算了算时间,准备去医院下面买一些早饭。
医院的公共休息室里有微波炉,如果太宰治很迟才醒来的话,还可以用微波炉帮他热一下。
她慢吞吞的挪到了医院门口,又慢吞吞的带着早餐挪了回来。
花枝理轻轻地推开门,可是病房里的场景却让她呆滞在原地。
病房里的窗户半开。早晨温暖的微风从这里吹进来,带动了窗帘,让阳光半遮半掩的落到了病房里。
可是原本应该躺着人的病床上,此时却空无一人。
人呢?????
手中提着的虾饺瞬间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花枝理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腹部的伤口都因为肌肉这一时的紧绷而感到异常的疼痛。
她猛的回身,想要去外面寻找。
可是在花枝理回头之后,就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头上裹着绷带的青年靠在了门边,微笑着望着少女。
看见太宰治的那一瞬间,花枝理想到的不是生气,而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男人的脸上还带着受伤过后的苍白,脚步虚浮,靠撑在门上,才能勉强让自己站立。
花枝理连忙走向他,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淡淡的鲜花的清香。
她疑惑歪头,感到一丝不解。
见花枝理走进后,太宰治将背在身后的那一只手抽了出来。
一只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的玫瑰骤然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他微笑着,将玫瑰举到了少女的面前。
“你说过我若为你采得红玫瑰,你便同我跳舞。这里有一朵全世界最珍贵的红玫瑰。你可以将她插在你的胸前,我们同舞的时候,这花便能告诉你,我是怎样的爱你。”*
青年的语调带着吟游诗人般的浪漫,而他的身影,也似乎与王尔德笔下那个求爱的学生重合。
“所以,这位小姐。”
他微微弯腰,眼中的爱意浓烈的将要满溢出来。
“我是否有幸能够与你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