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远说：“可以这样说，关键是，你要是不小心把我的牙齿弄丢了呢？”

女孩说：“你放心，我会把你的牙齿放在最保险的地方保管起来的。”

张恒远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说：“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背叛我。”

女孩说：“哪会呢，我这人对爱情一向忠贞不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

张恒远说：“唐朝有一个叫杜牧的大诗人，你知道吗？”

女孩不知张恒远问这干什么，只好说：“知道，当然知道，我上学时还学过他的诗，我还记得那首诗，题目为《泊秦淮》。”说到这里，女孩略作停顿，随之开始背诵起那首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张恒远说：“没想到你还会背这首诗。”

女孩说：“我不光会背这首诗，而且对这首诗有我自己的理解，在我看来，这个杜牧也就诗写的好，为人却不咋样，而且好坏不分，一个好端端的国家明明被你们男人搞得不成体统，他不从自己身上去找原因，反倒怪我们女人唱后庭花。”

不得不说，这个王语嫣的女孩看来还是有些学识的，没准真是大学生，张恒远不敢小看她了，说：“我对你的看法也有同感，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商女们格外记恨杜诗人。”

女孩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那你给我说说，商女怎么记恨他的？”

张恒远说：“当年杜牧爱上了一位商女，在两人好得难分难解之际，大考日期将至，杜牧又不能放弃功名，只好从嘴里拔了一颗牙齿给那个商女做定情物，这才赶往京都。可他从京都回来后，那位商女不理杜牧了，杜牧很生气，让那个商女把当初留给她作纪念的那颗牙齿退给自己。商女说他的牙齿就在抽屉里，要他自己找，杜牧就把抽屉打开了，谁知里面一抽屉的牙齿。”

女孩笑弯了腰，说：“我知道了，你也是怕第二次来我这里时看到一抽屉的牙齿，才有所担心，是吗？”

张恒远说：“世事难料啊。”

女孩说：“那你就不拔牙齿了，随便留一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吧，比如名片什么的都行。”

张恒远知道女孩是想吊住他这根线，好多一个回头客。

但张恒远在机关里呆久了，凡事变得小心谨慎，更何况女孩是一个风尘女子，逢场作戏可以，真要和她保持联系，还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就说：“我从没印过名片。”

女孩不相信，说：“那我自己去你衣服里找。”说着就要去拿张恒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