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整个毕业班里都笼罩着一种躁动的气息，稍微一点火，就有人闹事。经常出现往宿舍楼下面的水泥地上扔酒瓶、拖把的，酒瓶从高空飞过，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撞击声过后，男生宿舍里顿时发出一阵阵狼叫，声音凄厉悠远，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让人毛骨悚然。

张恒远和欧阳婉儿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各奔前程。

欧阳婉儿毕业后在省城租了一间房子，又复习了一年，终于考上研究生，后来毕业去了深圳，据说，现在在深圳一家外企担任高管。

张恒远则回到益阳市。

本来张恒远以为回到益阳后，凭着东山师范大学的牌子，他完全可以进益阳重点中学当老师，然而，直到拿到调令后他才知道自己被分到老家县城一所不入流的中学教书。

好在事过不久，舅舅刘成凯从省农大学调到省委办公厅，他才得以咸鱼翻身，在刘成凯出面和益阳市某位领导打招呼后，他才那所不入流的中学调到益阳市第十九中学，在市第十九中学工作一年后又调到了市教育局，并且很快就被提拔为人事科副科长。

……

思绪间，张恒远来到杜培佑的家门口。

在杜培佑家门口，张恒远停了下来，平复一下心情，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时间不大，杜培佑开门走了出来。

看门见是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杜培佑脸上立即挂满了春天般温暖的笑容，满面春风的冲张恒远道：“是恒远啊，快进来，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六点钟过来的吗？怎么这时候才来？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杜培佑边说边把张恒远让进家门。

“是的，路上人太多，堵车，来晚了，让老师您久等了。”张恒远边解释边军跟在杜培佑身后走进杜培佑家中，随手将酒和烟放在门后的储物架上。

“恒远，你也太见外了吧，到老师家还买东西，你还把我当老师吗。”杜培佑看到后，不无责备道。

“毕业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望老师和师母，今天第一次，总不能空着手过来吧，再说了，这是我们夏局长的一片心意。”张恒远笑着解释道。

听说是夏冰的一片心意，杜培佑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把张恒远引进客厅，指着客厅里的沙发，冲张恒远道：“恒远，坐。”

“怎么不见师母？”张恒远顺着杜培佑手指的方向，坐在了沙发上，坐下来之后，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没见到杜培佑的爱人，于是转脸问杜培佑。

“你师母出去买菜去了，听说你要来，她非常高兴，说等你过来后，亲手给你做两个小菜，让我们师徒俩好好聊聊。”

杜培佑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开锁声，开锁声过后，杜培佑的老婆就推门走了进来。

“师母好。”见杜培佑的爱人从门外走进来，张恒远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

当初，张恒远在东山师范大学读书时，因为下象棋与杜培佑结成莫逆之交，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杜培佑都会跑到男生宿舍，叫上张恒远，来到大学的活动室，和张恒远大战几个回合，然后拉着张恒远去他家，让老婆做几个家常小菜，和张恒远举杯同饮，边喝边聊，当然，聊的最多的依然是乒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