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觉得有点无聊,这才发现时间似乎已过去许久。
他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却不大清楚这不安的情绪究竟来自何方。
是来自天象的变化,还是越来越密集的雷霆,或者是即将到来的纷争,再或者……是辛晴?
“这么久了,她也该回来了吧。”袁来喃喃自语,不过这个念头刚起,他又不禁摇头失笑。
那么多的邪修武者追杀都没能让她如何,在这个修为还未曾大范围恢复的时候,凭借辛晴的武力是断然没有理由发生意外的。
除非是遇到多人围杀,但是且不说那可能性微乎其微,便是有,但那么大的动静自己肯定已经察觉到。
如今山林平静,便是说没有异常,除非那种异常的力量远远超过袁来此时的等阶所能探查的范畴。
正想着,他却忽然脸色微变,袁来四下看了眼见无人,才伸手隔着衣服捂住胸口,在最里面的衣袋中藏着那块星辰碎片,此时这久久安静的碎片却忽然灼热无比,刺痛肌肤。
那瞬间升起的温度好似一块烙铁,在袁来察觉之前,身体便本能地调动体内元气滋养保护住胸口的皮肤,这才没有被烫伤,但那种灼热感当真让他不得不重视。
“这是……”
袁来扒开领口,向里面一看,登时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道袍中已是一片紫光,那光芒必然来自于星辰碎片,由弱变强,渐渐透出布料厚实针脚绵密的杏黄道袍,将他衣上的云纹以及鹤图渲染成了华贵的紫色。
袁来心中惊异,知道必然有某种异常之事发生,引动了这碎片,他立即勉强抽出一丝羸弱的神识探入,却被紫光逼出,不得寸进。
“难道,这里面也有那种东西么。”袁来想起了在外面见到的那块大石,当时便引动了碎片异常,难不成在这世界中也有类似的东西不成?
他心中揣测,却是终究没有思路,好在那灼热感渐渐回落,光芒也渐渐敛去,整个过程短暂,但袁来却隐约觉得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发生了变化。
他顿时有些心烦意躁,左右不得修行,在那种玄妙的感知中周围也并无危险,他犹豫了下便站起身,准备寻找一下辛晴。
他在心里给自己划下一个范围,以此处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为寻找范围。
然后他便上了路。
毕竟修为在身,运起身法来奔行如风,袁来只用了不长的时间便将附近走了个七八分,可是却丝毫不见辛晴的影子,他心中烦躁,跨过一座山丘,抬头便看到了远处的一条溪流,以及溪边的累累果树。
他心中一动,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涌来,这一次格外清晰,他顿时加快脚步奔行过去,当他在溪边岸上看到辛晴的那把淡青色的细剑的时候,他便猛地警惕起来。
而当他再看到岸边那些零散如同残花的衣衫碎片的时候,他更是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他终于肯定,那种不安到底来源于何处了。
可是,这里分明没有打斗痕迹,只有地上那拖拽的痕迹,隐约向他昭示着什么。
袁来立即盘膝坐地,在心中暗暗运行某种激发潜力的法诀,顿时让本来萎靡不振的神识短暂地活跃起来,然后他咬了咬牙,将所有仍旧能调用的神识凝成一道细细的线,向远处探去。
这根线无比虚弱,勉强绵延出千米,便再无法前行,袁来忍住识海中阵阵动荡开始将神识细线横向扫去,这样可以勉强感应到方圆千米的动静,这个过程让他本来刚刚稳固下来的识海再次出现裂纹,阵阵剧痛涌上心头,当他勉力探查完毕,收回神识的时候,不禁双颊一红,喷出一口血来。
袁来深吸一口气,运转心神修行法诀,镇住精神动荡,随后睁开双目,一股颓然虚弱的气息流露出来。
“没有!”
在他的感知中,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说明辛晴的确应该是出事了,虽然两人交情不深,但他依旧不禁生出悲伤的情绪。
他站起身,脸色苍白地开始返回,辛晴生死不知,但他知道自己无力也不能再继续搜寻,而且,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堂堂北宗天才少女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念及此,他又是心中沉重,心中警惕提到最高,脚步也加快数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危机正在临近。
……
陈邹纵横闭目站在平地中央,此时从他的体内传出阵阵强大的力量波动,那把造型夸张的齿剑凌空在他身周盘旋,这是南宗独门的御剑之法,而围绕着他,南宗总共十几个年轻弟子尽皆闭目站立。
从陈邹纵横身上传出的力量成环,将周遭的弟子也笼罩于其中,力量传递出来又通过串联返回自身,一种破土之力正在这种来往循环之中越加强大。
“呼!”
元气呼啸成风,将南宗弟子衣袍皆吹起,而就在这风中,陈邹纵横身上忽地传出爆鸣之声,仿佛某种禁锢被打碎的声音,随后便只见周遭空气扭曲起来,忽地大地震颤,那草地上出现道道漆黑的裂纹,裂纹迅速将平整的大地撕裂成不规则的块,随后那漆黑的裂痕中映出鲜艳的红。
陈邹纵横猛地双手交击,顿时气浪凭生,发出轰隆的响,一道灿烂的光芒从他的头顶正中透出,散入天空。
感悟,融合,解封!
陈邹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双臂一展,传出玄妙的天道之力,随后这力量扩散出来,与他距离最近的灰原顿时亦睁开双眼,少年身躯上一道无比凌厉而强大的剑意升上天空,竟让陈邹也忍不住下意识戒备起来。
再之后,南宗十几个弟子各自皆有不同程度的元气力量环绕身躯。
“三成!”陈邹纵横收敛其力量,语气不满地说道。
旁边的灰原安静而缓慢地深吸口气,然后平淡地说:“我也是三成,不过三成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这么短时间便恢复个七八么?”
陈邹哼道:“我发现你自从临江回来后就越来越不对劲了,按理说你修剑意,理应锋芒毕露,怎么这些日子反而越来越文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