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走出门来。
女子已经站在门外,两个人的交谈短暂而简单。
她没有主动提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袁来也没有主动去问这究竟是哪里。
因为他觉得假如自己急着问的话就显得很蠢。
屋子里准备好了洗脸的盆子和清水,袁来简单洗了洗头脸,腹中倒是空空不过也并无饥饿感。
等看到袁来洗漱完毕,那女子便道:“好了,走吧。”
袁来没有傻到天真地去问到底要走去哪里,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张陵。
既然这个名字是这女子身后的人,那么此时自己要见到的恐怕便是这位启国皇子了。
袁来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只不过毕竟是身边环境陌生,他还是很谨慎地扫了扫四周,很寻常的院落,不是客店,想来是天门城中的某个不起眼的宅院。
想想也是,总是一国之皇子,虽然看上去来的极为低调,但是总不至于没有落脚之地。
“想吃点什么?“女子忽然问道。
袁来小小吃了一惊,心中刚刚还在想对方不照顾自己的肠胃,真没想到转眼便有此一问,这让他有些小惭愧,想说不用但是转念一想还是道:“白粥就可以了。”
“好。”
女子淡淡回答,没有再继续追问。
下了二楼,便沿着院子小径行走,只是几十步外,转了个弯,便出现了一道小门。
按照启国建筑的对称美学,袁来略一思衬便知晓门后该是小小院落。
“我家公子正在院中做晨课,你不要乱走,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准备白粥。”女子淡淡吩咐了一句,便飘然而去。
袁来静静地看着她走远,心想这女子那夜里看着还是美艳的,怎么反而在白日倒却是不如浓夜中更有风采?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杂念,他此时虽然醒来但整个人仍旧处于一种说不出的心境中。
或者说他的眼睛虽然明亮了,但是脑子还是不大清醒,因为不清醒所以为人做事以及思考都多少还是与平常的习惯有些不合。
见对方走远,他便呆立于地,四野无人,他便使劲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只觉得仍旧浑浑噩噩,昨夜究竟在那空白之地领悟到了什么东西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当然,道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说不清的,但是最少也应该留有些记忆吧?
可是如今的情况是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显然不是个良好状态。
他想了一会又觉得没有必要纠结于此,想不起来只能说是时机未到,就像没到成熟时刻的瓜果菜蔬,古人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他又看向眼前的那道门,心想那位皇子殿下就是在其中么?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生出一种一探究竟的想法。
晨课这种东西袁来听过,是一种修行的规矩,大宗门弟子皆有,在栖光院这又叫早课。
既然想了,那他便伸出手来,轻轻去推那门。
如果是他完全清醒的时候或许并不会这么鲁莽,但是现在他只是凭借一种感觉行事。
门很沉重,比他料想的更沉一些。
当他将其推开一道容身通过的缝隙,便看到了门那边的一道身影。
一个年轻人正盘膝打坐于院子中间,背对袁来,其人面朝东方,似乎是在吐纳,吐纳法有许多种,他的这种无疑是厉害的,随着呼吸竟有淡淡雾气浮现于空中。
袁来推门的手忽然一顿,因为他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平静。
他茫然地看去,眼前的空间无比寻常,但他竟感觉隐隐有暗流涌动。他下意识地想外放神识去感觉,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这才想起这乃是分身躯体。
他犹豫了下,还是向前走去,并缓慢将门关闭。
院子里没有任何可看的景观,只有这样的一个人,袁来忽地又好奇起来他的容貌,但是这次他还是没有鲁莽地前去看,毕竟那是失礼的行为。
然而,这一次,他不再有动作,却有东西找上门来。
嗡……
袁来耳边隐隐出现嗡鸣声,他还不待诧异,便隐约察觉到这片空间开始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