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简鹿的挽留,林深时显得有些绝情。他只是将弱弱挥动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俯下身凑近简鹿的耳边,轻声道:“我很快回来。”
简鹿是不信的,他伤心、委屈,扒着林深时的袖子,肿成馒头的手使不上力,但还是软软的扒着,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他流着泪,顺着青紫的伤口往下淌。
“是他打的我,我不追究,我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你不要走,走了我真的会死的。”
简鹿算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只求林深时可以有这么一次,不会抛下他。
林深时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是温柔,也不带一点犹豫的拭去简鹿的眼泪,轻轻的将他的手拿开。
“乖一点。”
简鹿摇头,无声的一直哭。他就那么看着林深时转身离去,而自己却连简单的一个拉住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做到。打了石膏的腿动不了,简鹿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去调动下肢,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一样奋力的想要突破这座沉重的山。
病床一直在摇晃,简鹿憋足一口气,猛的坐起,肋骨处一阵钻心的痛,整个人像快散架了一样。
但好歹是能动了,简鹿的右手尚且完整,还能动作。他用右手撑在病床上,身子向前探,试图去拿拐杖。奈何他两只腿都不怎么使得上力,身体前倾时重心不稳,“嘭”的一声闷响,重重的摔在光滑的瓷砖上。
查房的护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赶紧推门进来,一看可不得了,连忙将简鹿扶起来,满脸的责怪:“你还要不要命了?刚醒了没多久就随意走动,能走吗?你自己说说。”
“真是的,能不能为自己的身体负责啊。”
简鹿满心满眼只想着赶快去找林深时,他推开护士,拄着拐一瘸一瘸的往出走,每一步都像穿着刀鞋在走路。
护士气得要命,她毕业参加工作以来就没见到过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
“不许走!你根本就不能走动,需要卧床静养。骨头不接好,落下的可就是一辈子的残疾你懂吗!”
简鹿固执己见,推开护士要过来扶他的手,执拗的说:“我不怕残疾,也不怕死,但我怕我的身边没有他。”
护士永远都不会明白,有人会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而简鹿的爱情是——
我不怕死,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
不管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还是现在执意要去找林深时的时候,他的愿望都非常简单——要去林深时身边。
护士现在是进退两难,这个病人也太倔了。她是阻止也不是,怕伤到简鹿造成二次伤害;不阻止也不是,随便放一个暂时生活还不能自理的病人出去乱跑,出了问题谁担得起责任?
就这么纠结的一会儿时间,简鹿已经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护士回过神,慌慌张张的追出去,迎面撞上了一脸笑意的林之下,不禁心中腹诽,十几分钟前还黑着脸跟个阎王似的呢,这会儿倒是笑得跟朵花——不,比花还灿烂几分。
“没事,不用追。”林之下笑眯眯道:“我嫂子身体好得很,没事的。”
护士一脸的“我信了你的邪”:“既然你是病人家属,麻烦去把病人找回来,不然很可能会出事的。”
“好啊~”
林之下开开心心的应了,也做出要去找人的姿态,实则没走几步就拐进了厕所,等护士走了才出来。
“那就等出事了再找吧。”
林之下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笑得天真无邪,伪装得太久,他都已经习惯了以常态来面对自己。
只要哥哥喜欢这样子的我,就好啦~
相比较林之下的面具,关炎则要显得更真实些。他的慌乱,他的害怕,一切都是真的,以至于本已经准备好盘问打人事件的林深时,在看到躲在地下车库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关炎时,立刻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关炎本来缩成一团,感觉到肩膀上轻轻的搭上一只手,害怕得直接跳起来,看清来人后才稍微放松些。也是这时候,林深时才发现这小孩满脸的泪水,只是哭的时候不出声。
“时哥!”
关炎像是放学终于等到了妈妈的孩子,一看到林深时,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医院外面全都是狗仔,我这次完了,真的完了。”
关炎泣不成声:“我只是,我只是想教训一下简鹿的,我没想把他打死——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是杀人犯!”
“我知道错了,我想来找你,找简鹿,可我走到哪儿,哪儿就有狗仔,我被跟踪了一整天,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时哥——”
林深时的声音也听不出更多的情绪,他以一种陈述性的语气问道:“知道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从没有声音的哭泣,到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关炎像个委屈的、犯了错的孩子。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一个把控不住重心,整个人就往前栽到,跪撑在地上,眼泪滴进灰尘,瞬间就被吸收,只剩下一两个深色的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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