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恬心里打着鼓,他摸不准林总是不是话里有话,斟酌着开口:“您过奖了,我比起很多前辈来说还差得远。”
“按孙灼查的资料来看,你从传媒大学毕业后就签了经纪公司。”
孙灼将一叠薄薄的a4纸轻轻放在周行恬面前的桌子上,随后便向林深时笑了笑:“林总,我去外面等。”说完,顺便带走了周行恬那个没有眼力见跟个盆栽似的杵在门边的小助理。
高跟鞋响亮的声音响了几声,包厢里就又安静下来。周行恬先是怯怯的看向林深时,得到肯定后才将目光投到那一叠资料上。
是一份签约合同,甲方已经签好了名字。干干净净三个钢笔字,笔锋冷冽有力,就像它的主人。
“您是林深时?!”周行恬突然很激动,站起来撑着桌子期待的看着对面端坐的男人。
“嗯。”林深时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又不是人民币,自然并非人人都认识。
林深时的冷淡并没有浇灭周行恬兴奋的火花,他坐下又站起,反复循环,激动得无以言表,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您了!说来挺丢人的,我家里很穷,上高中家里就没什么钱了,多亏了您名下的慈善基金,我才能顺利读完高中,又考上大学。我真是,我没想到能见到您的真人,当面向您表达谢意!”
林深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周行恬说的应该是林氏成立的助学基金。这一点的渊源他确实没想到,轻咳一声,说:“不必用敬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那,那我叫您,叫你什么?”周行恬小心的发问,随即又自问自答。“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随便叫你。”
“我…可以像关炎前辈那样,叫你时哥吗?还是林哥……你不高兴的话我还是喊林总好了……”周行恬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鹿一样的眼睛清澈干净。
林深时的确不太能拒绝清清纯纯,带着少年气的人,抿着唇点点头,默认了周行恬的叫法。
周行恬小声的欢呼一声,二话不说将自己名字填了上去——他并不担心林深时会支付不起自己的违约金。
林氏旗下的经纪公司,可是华国娱乐圈的龙头企业。
周行恬笑得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能在林哥手下工作,简直是我毕生的荣幸!我一定会好好拍戏,绝不辜负您的赏识!”
“嗯。”
若是关炎在场,恐怕又要嘲讽周行恬几句诸如不要脸、背信弃义的话。
周行恬还想说些什么,服务员恰好在这时候端上了牛排。林深时在饭桌上是不喜欢讲话的,打了个手势,周行恬就乖顺的安静下来。
包厢的灯光暧昧迷离,周行恬一边铺餐巾纸,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林深时。男人专心致志的切着牛排,一举一动高贵疏离。
事实上,通过助学基金套近乎这件事,周行恬并没有撒谎。甚至在高三时,他还代表本市的优秀贫困学生参加过林氏的慈善晚会——那是他第一次,踏足上流社会的乌托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台下远远的见到过这个高岭之花一般的男人,林深时。
十八岁的周行恬也不像他伪装出的人设这么天真懵懂,他从很小,就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穷尽手段。林深时确实比他大不了多少,但二十出头的青年就已经可以代替偌大一个上市集团林氏的总裁上台发表演讲,对着台下几千个观众、上百台摄像机和犀利的记者,对答自如。
众星捧月,天纵英才。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呢?他那脆弱的摇摇欲坠的家庭,父亲自杀,母亲受了刺激整个人疯掉。周行恬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像一只蜗牛,背着一座无法摆脱的重担,禹禹独行,狼狈不堪。
而周行恬也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可以和同龄人有多大的差距,坐在会场浑身发冷的他,想起了曾经看到过得一句话——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暖黄的光随着舒缓的音乐富有节奏的熄灭又亮起,照耀到周行恬这里时,他移开了视线,盯着眼前切烂了的牛排。
他想,我的戏,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基本都在六点以后,希望能够坚持日更,祈祷签约能过!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瓷非瓷瓷本瓷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 2个;通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2274717、白术、啊~~~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