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晞知道男生一直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她,可她心里还在生气,不想和他说话,到了楼底头也不回,甩他一个脸子就上去了。
霭沉默默站在楼外,目送女孩上楼的背影。
旧楼里装的都是感应灯,一层层随着女孩的脚步燃亮,二楼,三楼,四楼,五楼……七楼。
然后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原来她也住在七楼。
霭沉在心里默默地想。
确认她进屋后,霭沉才转身往对面那栋楼走。
他们住的地方很近,两栋楼中间不过隔着一条不到十米的小道,打开窗户就能看见。
他从裤兜摸出钥匙,放进楼底的锁孔里。这排的楼房要比对面的更旧些,锁孔锈迹斑斑,铁块扭转的声响涩得刺耳,要铆足浑身的劲儿才能扭动。
又担心用力过猛,不小心把钥匙断在里边。
一楼不足十平米的平层,外墙剥落,灰一块白一块,像褪色的泪迹。这个月是雨季,空气潮湿,楼道墙角也布满了青色的霉斑,蜘蛛网结成一块一块,稍不留神就能挂人一头。
自行车、电动车、小孩的滑板车,毫无章序地堆在楼底,走上二楼也没有灯光,感应灯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坏了。
一街之外的地方,四处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低矮的居民楼被围困其中,连半丝月光也捞不到。
就这样又小又破的的居民楼里,每户二三十平米的房子,因为临近市区,又作商业用途,每个月至少也要好几千块钱的租金。
霭沉摸黑上到顶层。墙外挂着白底黑字的广告招牌,“陈氏推拿”,是他在夜里唯一的光源。
他在那扇门前停下。
就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他找到自己家的那把钥匙,正准备开门,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还有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
霭沉手一颤,钥匙掉在地上,声响在寂静的楼道格外突兀。
现在六点三十六分,他忘了今天出门前答应过妈妈,晚上七点以前不要回家的。
屋里不止母亲一个人。
还有一个男人。
隔着门,他隐约听见男人的低骂声,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只知道是在斥责。门后脚步声急促而细碎,从远至近。
紧接着,大门从里面拉开。
陈珊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门后,半张脸浮着鲜红的五指印,头发被揪得乱七八糟,从橡皮筋里散落出来。
霭沉愣住,“妈……”
陈珊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慌乱地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妈妈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七点以后再回来吗?!”
陈珊的力道很大,攥得他生了疼。
越过陈珊的身侧,霭沉看见屋内衣衫不整的男人。
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眉眼长得很凶,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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