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庄非一甩祁席,抽出自己的手,垂着头看着枯黄满地,“庄非现只是一抹游魂,不必再受任何人挟制,也无需听任何人的命令!王爷若是不想自寻烦恼,还是离庄非远些的好!”
“好!”祁席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捏住庄非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一步一步逼近庄非,“你这些话,可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庄非一噎,眼神四处躲闪,被祁席一步步逼的往后退去。
“哼,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祁席一眯眼睛,“你不敢说,我帮你说——你害怕物是人非,在你认识到自己是个鬼魂那一刻,你恐怕就已经很明白了,你说你回去过长风楼,那些改变的细节一一浮现,你发现已经过去许多年,你怕自己的存在会破坏现有的宁静!你还害怕,害怕作为鬼魂的自己,不知何时会魂飞魄散,这种不确定的飘忽感,让你只想找一个地方安静的等待消亡。你说,是也不是?!”
以庄非的聪明,见微知著根本不是难事。
不知不觉,庄非已无路可退,后背抵上了湖边的柳树树干。
祁席看着这样的庄非,只觉得自己糟了,是无药可救了,明明这样逃避的庄非,听不进人言的庄非,是让人心中烦闷郁卒的,是让人牙痒痒的固执,无必要庸人自扰式的坚持,可是这样褪去花魁外衣的庄非,说话大声小声的庄非,眼神游离心虚的庄非,都让他觉得无比可爱。
可爱的,想要不顾一切,一口吃掉。这是魔怔了吧?这是魔怔了啊……所以,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真的生气呢?能够再次接触到,已经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啊。何况庄非这样说,绝不是无情无义。
“以前我尊敬你,哪怕只是花街贱籍之人,胆色忠义不输任何人,”祁席一手抓着庄非胸前衣襟将他压在树干上,一手卡着他的下巴,令他无法回避他质问的目光,“你在逃避!你还是我认识的庄非吗?他即便是面对无数的未知,哪怕是死亡,也未曾有过半点退缩!难道死了一次,你就要变成一个胆怯者吗?别让我瞧不起你!”
“祁席!你发什么疯,就是人鬼殊途,我才——”庄非皱起双眉喝道,伸手抓住祁席的手用力一推,抬眼之时却发现祁席身上笼罩着一种奇异的紫色云气,心中惊诧一瞬却很快恢复过来,也就这一瞬,让被怒火吞噬的理智回笼,冷冷的看了祁席一眼,整理一下衣襟抬脚就走,只留下薄凉的话,“你怎么看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祁席被那冰凉惊了一下,看着庄非的背影,“被我说穿了心思,你都说出了心里话,还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给谁看?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庄轻鸿呢?十年了,他为你的死未尝好过,你放得下心吗?你魂困人世,为的不久情之一字?现在好不容易有云开月明之望,你就要先行却步?”
庄非顿住脚步,猛地回身走到祁席面前,“你不是我!别把话说的那么轻松,你昨天救了我,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骨灰飘散后虚弱的冰冷,与昨日一模一样,而祁席靠过来时的热气,是那么熟悉,甚至让他心中有种错觉,脑中甚至有画面,有方法,如何去吸取那些让自己感觉很好的东西,庄非不相信都这样了,昨天的祁席没对他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庄非眼睛之中有两团火焰,低吼着道,“和鬼搞在一起有甚么好?不想死的话就别阻止我,难道你想试试,试试那种生气从身体之中一点点被我夺走的滋味——”
“唔——”嘴唇突然被封住,庄非惊诧的睁大眼睛,一时也忘了抵抗。
唇-舌-相-交,津-液-交换,祁席越发吻得入迷,欣喜不能自抑,这感觉,果然比亲没有意识的庄非要好一万倍。
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般从那温暖的身体之中,通过交-缠的鼻息唇齿传过来,叫庄非的身体一阵一阵酥麻,大脑之中全是震颤的快-感,冰冷的感觉褪去,温暖如同温水一般从口中汲进灌满,虚无的身体也渐渐变得瓷实,让他理智越发沉醉,口中温软的舌越发灵活,向着更深处游走,庄非突然一颤,恢复了点神智,猛地一把推开祁席。
“想。”祁席喘着粗气,伸手抹去唇边溢出的津液,勾出一抹邪肆的笑,眼神却无比认真,“我做梦都想,庄非,你感受不到吗?”
“我爱你。”
我爱你,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无论你是花魁,亦或平民。无论你是人,还是鬼。我爱你,而且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我没有你,就是死了却活着的行尸走肉,感受不到生命有意义。”
庄非睁大眼睛,颓然退后两步。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十年的表白,一点点收线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借机告白,我也爱你哦庄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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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明天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