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要说的话,还是秦诩被秦珏压得太过厉害,对比两个人的成长过程,秦诩不忿罢了,父债子偿,想要以牙还牙也还算正常,也算不得心胸狭窄。毕竟在这个时代,稍有行差都能以冲撞圣驾或者不敬的罪名治罪的。
秦诩是年少登基,最开始的时候,在朝上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能憋屈的装睡觉,叫多少谏臣痛心疾首,还要装作愚笨,并且死不悔改,心中不知道把秦珏恨成什么样子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秦珏对他的杀意也越来越浓,他发展势力的动作也不得不越来越小心,还曾一度强行荒-yín无道,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好不容易才没让自己不小心“病死”。
秦珏在秦攸面前是好父亲,但他可从不是好人,几次都险些要了秦诩性命,只是他没有想到秦诩心机如此之深,伪装也无懈可击,让他放松了警惕,最后他也栽了,最后关头明白他是要做出取舍了,他若是逃去蛮夷,过上几年,卷土重来也是板上钉钉,不过那就是真正的谋反,不过名声他早就不在乎。他担心是他的儿子。他此刻逃了,就是叛国,他的儿子必定是死路一条,那样小就要极刑处死,最后匆忙谋划之后毅然死在战场了,保下他儿秦攸暂且无忧。
秦诩七岁当皇帝,身边无一个可信之人,比当宫女还小心翼翼,秦攸则是享受着秦珏的关爱,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他少年之时败坏自己名声,是忍气吞声卧薪尝胆,秦攸却在他的宠爱下骄横跋扈随心所欲。
之后好不容易有机会将秦珏拉下马来,谁知道临了还被秦珏将了一军,不仅秦珏自己成了大英雄,还让秦诩不得不善待秦攸,他这口气便是憋了长长久久,疏散不能。
这下让秦诩真心喜欢秦攸,那是比什么都难。
其实说起来事情真的不大,秦攸不会知道当年事情真相,没有为父报仇的打算,若是秦诩能小了那口气,那秦攸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谁的气都好消,但皇帝要憋了气,就是最难消除的了。
秦攸没有想过可以与秦诩握手言欢,积恨如此,又是这样的状况,他实在没有什么方法让皇帝放下他的芥蒂,皇帝对人有了芥蒂,那都是要弄死的。除了他死,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不会消散。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既然婚都赐了,他的任务和皇帝关系也不大,不必刻意讨好皇帝。
皇帝既然这么“宠爱”他了,他不利用也太傻了。而且除了利用皇帝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可以借力的地方了。
大秦唯一的王爷,名头说出去是好听,一无封地,二无实权,圈在京城皇帝眼皮之下能做什么,除了钱之外屁都没有,连钱都是皇帝赏的。
皇帝不喜他?这与他有何关系?秦诩不喜欢他,他还偏要亲近呢,恶心死他。反正他只要真心喜欢宁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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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把与秦诩的恩怨都过了一遍,想好了对策之后,秦攸就睡了过去,心里估摸着时间,在进宫之前起了,梳洗更衣完毕之后,正好左笑言来敲门,秦攸便跟着左笑言出了门——以为左笑言是皇帝派来保护他的,秦攸非常信任,出门也都是带着身边,进宫也是带左笑言的。
之后秦攸之所以喜欢上左笑言,还是因为左笑言一直对他非常容忍宽容,几乎从来不和他闹矛盾,又几次三番的救过他的性命——
秦攸原来是看不上左笑言的。
左笑言虽然长相俊美,青松一般挺拔可靠,但毕竟只是侍卫,身份太低!秦攸从没想过要和侍卫好,他就算喜欢男人,那也要是世家公子才配得上他。
服侍秦攸上了专供王爷乘坐的马车,左笑言自己坐在了马车之前,让车夫赶车。他一路看着秦攸走路,虽然没有明显的一瘸一拐,但两脚迈动的频度明显不一样,一看就知道秦攸脚上还没好,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心想回来之后,还得让王爷再擦两回药才能好。
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马车赶了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就算是秦攸,马车也是不能进宫,不过皇帝知道秦攸要来,早就安排了轿辇,直接将秦攸接到了宣和殿,这是皇帝平时稍事休息的地方。
到了地方,宫婢与太监们都急忙行礼,左笑言伸出一只手,要扶秦攸下轿辇,秦攸因为不适也没有推辞,这一幕落在皇帝御前伺候青箬姑姑眼里,青箬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也很开展开笑容,迎了出来对秦攸行了一礼,“奴婢给王爷见礼,皇上真念着您呢。”
秦攸点了点头,推开左笑言的手,抬步进了宣和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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