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郁面色一肃,大声叫道,“舟哥哥,卫大哥!快来帮洛大哥运功!”
手中依然牢牢的把着洛青歌的脉,慕郁眼皮一跳,声音失去了平稳,“不好!脉象有异……这只钻心蛊……是不完全的钻心蛊,要爆发了!”
辅佐三人一听面色都是一沉,慕郁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初慕郁为洛青歌整治并不如他这样用心,是存着研究的目的将钻心蛊弄透彻,自然不会一开始就用力全力,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洛青歌所中的钻心蛊不是完全体——洛青歌身体之中这一只,完全是个半成品!
想必卫练师也丢了钻心蛊的饲养方法,养出来的不完全体,在慕郁这样激烈的治疗放下,不稳定的躁动变化了起来。
慕郁脑中急转,心中各种心思百转不绝,思考太过度脑仁一阵一阵的痛,很快额头就渗出一层薄汗,太阳穴一凸一凸的跳,蓦然抬头对孟之渊道,“孟大哥,把我之前送你的东西给我,快!”
慕郁摔倒那天,为了让孟之渊不把他哭的事情说出去,封口费是后来给的一个锦囊。
锦囊上的绣花堪称巧夺天工,加上慕郁说在医仙谷不许打开看,在出谷之后才能打开,而且最好时刻带着,孟之渊于是一直就带着。
此刻听见慕郁的话,以最快的速度将锦囊从怀中掏了出来,飞快的递给了慕郁。
慕郁接过来,手指灵活的舞动,以一个刁钻又巧妙的角度伸进了锦囊,摸出了小黄豆大小三颗红色的药丸,也不管锦囊掉进浴桶,直接将小珠子按上洛青歌的左胸,手心之中传来小虫蠕动的触感,三颗小珠子瞬间变作三只蠕动的小虫子,贴在洛青歌胸口,像是闻到什么气味一样活了起来,一口咬住皮肤,霎时钻进了洛青歌的身体。
孟之渊脸色大变,惊呼道,“三翅血蚕!”
直觉性的看向慕郁,却见慕郁皱着眉闷哼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血蚕也从慕郁掌心咬破皮肤钻了进去。
“舟哥哥,卫大哥,用心运功!”慕郁收回手掌,顺手将洛青歌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把着洛青歌的脉,轻轻闭上了眼睛,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都不敢大意,稍有变化,便立刻用手中的金针对症刺穴,不能用金针要用其他,自有孟之渊能够做到,孟之渊不懂的,顾舟也能解释。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洛青歌的脸色终于由极端痛苦变为了隐忍,终于变得沉静下来,而他的面色,也由一开始的浅金色变为惨白,最后停留在虚弱的苍白,脉象也由开始的紊乱不堪,变得逐渐稳定下来。
浴桶之中的水温已经偏低,慕郁浑身发虚,流出的汗虽然都被水洗了,却是手脚发软,身体发冷,面上疲惫之色如何都掩盖不住,平日精神的小脸此刻也跟洛青歌差不多,让人一看就心疼。
洛青歌睁开了眼睛,胸口还残留着些钻心蛊入侵的幻痛,但他的精神一看就知道是缓了过来,练武,看的就是精气神,顾舟与卫练师对视一眼,一齐收了内力,洛青歌看着对面的慕郁,心疼的不得了,心中膨大的酸胀感几乎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咚咚,胸腔之中又有躁动,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却不再恐慌,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洛青歌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对于庆幸自己的好转,他更担心对面的慕郁。
想要尽量的,对这个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手腕上牢牢按住的手指力道放松了,洛青歌心里传来一阵失落,一瞬压制下去,看向慕郁,却见慕郁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两下向前倒下。
“他累了……”顾舟一瞧,就看出了慕郁的状况。
洛青歌面露心疼,连忙前移,双手一伸将慕郁抱了满怀,小小的身体,滑腻的皮肤与自己的相亲,带起火花一般的愉悦与感动,洛青歌小心翼翼的抱着慕郁,扒开慕郁的额发,调整了下姿势,将慕郁横抱在胸前,拉起了慕郁的一只手,抵在额头上,;洛青歌垂下的眼睫颤动不止,平时平稳的声音也颤抖着,“郁郁,郁郁,谢谢你,谢谢你……”
顾舟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很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顾舟想着心中有些惊恐,思维拒绝向下思考,两人仿佛亲密无比的姿势,却刺痛顾舟的眼睛,顾舟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慌忙撤回视线,不再看慕郁,也不想看洛青歌,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这温馨的令人落泪的气氛,“青歌,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
洛青歌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笑,又怜爱的看了看自己怀中的慕郁,双手不自觉收紧了些,道,“顾大哥不用担心,我很好——郁郁医术高超,我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说罢才猛然觉得,除了残余的一点钻心的幻痛,连一开始皮肉的刺痛都消失无踪,反而全身都是通泰之感,竟是舒服极了。
“请三位大哥移步,我好起身。”洛青歌道。
顾舟原是想说什么的,但看见洛青歌神色温柔,又只看着慕郁,也就没有说出口,猜想慕郁因为救洛青歌费尽力气晕倒过去,洛青歌此刻肯定愧疚的无以复加,以他的性格必定记在心上,不报恩能把他自己闷死,于是对孟之渊卫练师点了点头,三人走出了浴室。
卫练师转身之时,回眸看了一眼慕郁,憔悴的神色更衬出慕郁容颜出众,与绝美的洛青歌抱在一处,仿佛画卷一般,瞳眸之中光暗不定,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这样极端的治疗方法,他的小央……
不、不、不。不能冒险,他不能失去小央,他最后的亲人。
慕郁。卫练师握紧手掌。慕郁,为什么,你这么奇怪?奇怪到,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