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郝仁思忖的时候,剑君突然再度开口道:“来战吧!郝仁,你已经别无选择了!本君听闻你每一次战斗,都是以弱胜强,在生与死的边缘压榨出藏在体内的潜力,最终创造出奇迹!
那么现在……请你一定不要让本君失望,请发挥出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战力,来打败我吧!”
剑君的语气之中,竟破天荒地带着一丝真挚的恳请之情。
以他的身份,恐怕已经没有百年用这种语气,对其他人说话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年轻的晚辈。
但是郝仁却能够体会到,他那股求战之心。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赢家,战无不胜,但唯独一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尝到失败的滋味,那便是剑君!
犹豫了片刻,郝仁突然向着剑君,问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问题:
“剑君,世人谓你是千年一出的绝世天骄,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曾经听闻,单论资质的话,你并非太玄剑宗中的最强者,那你又是为何能够成为一代天君的?”
这个问题,郝仁埋藏在心中已经许久了。
论资质的话,无论是埋皇剑冢天生剑胎的齐东岳,还是星曜宫天生玉清体的司徒明月,亦或者是活佛转世的佛子迦叶,都拥有无上的天资,出生之时更是伴随着诸多天地异象。
不过现在,齐东岳和佛子迦叶,都已经道消身殒,而在郝仁看来,就算他们不死,至多成为君级巅峰强者而已,绝不可能像剑君这般,成为一代绝世天君!
而郝仁虽然在君白的帮助之下,成为了无上的君级强者,但是他隐隐觉得,自己的武道修为,仿佛已经摸到了天花板,想要进步分毫,却是难上加难。
就像是一条百米大道,他已经走过了九十九米,但是最后这一米的距离,每向前挪动一寸,所耗费的苦功,都相当于之前九十九米相加。
也许在旁人看来,郝仁跟剑君处于敌对状态,剑君又怎会将自己的心得告诉他。
不过,像剑君这样的强者,不可用寻常的逻辑去推理。
更何况现在,他将郝仁看成是最有希望成为自己对手之人,未必不会倾囊相授?
而听到了郝仁这番话后,剑君沉默了许久,眸中闪过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沧桑之意,似乎回想起了许多往事。
尔后,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郝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郝仁,你认为何谓天才?”
何谓天才?
郝仁闻言一愣,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
按照世俗的观点,天才,就是拥有过人的天赋,能够做到其他人做不到之事的人。
然而根本不待他回答,剑君又继续开口道:
“本君五岁习剑,二十岁在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成为当代‘剑冠’,三十岁入天启,封号剑圣,尔后一甲子间,领悟三千道无双剑意,并称为三千浮屠,你认为,本君算是天才么?”
郝仁闻言,眉毛一挑,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毫无疑问,剑君,当然是天才!
不过以剑君的身份,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要吹嘘自我。
就在这时,剑君又继续说下去:“所谓天才,不过是意志坚定、信念如一、毅力过人之辈。
无论是帝王将相、达官贵胄,还是贩夫走卒、布衣白身,纵使他们身份如何不同,但有一件事情,是公平的,便是他们一日都拥有十二个时辰。
对于寻常武者而言,睡觉耗去四个时辰,饮食、如厕等事耗去两三个时辰,修炼之时又心不在焉,神游天外,根本不曾专心致志。
如此一来,一日中真正用在修行上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若有人一日中,至少修炼七八个时辰,那么就算是资质驽钝之辈,同样是一年光阴,其修炼的时间是其他人数倍之多,不出几年,便能够胜过同龄中天资聪颖之辈!”
……
听到剑君这番话,郝仁突然灵光一闪,身形一震,仿佛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然而转念一想,剑君所言之事,不就是世俗界中流传的“龟兔赛跑”的故事么?
驽钝的乌龟,速度极慢,然而却持之以恒,一步一步地向前寸进,而兔子虽然拥有绝对的优势,然而却太过自大骄傲,行了一半边开始休息,最终被乌龟追上甚至超过。
然而,郝仁却觉得这个故事并不对,若是乌龟的对手并非兔子,而是会飞的鸟儿呢?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便能够轻易地飞到终点,那又如何?
一念及此,郝仁又向着剑君说道:“光靠着意志坚定、毅力过人,又怎能成就无上大道?难道就没有那种生而知之者,如同佛子迦叶那般?”
“哎……”
剑君闻言,却幽幽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你终究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