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长长的一声呜咽,自方守的识海内响起,只见那颗占据了半边天幕、为上百根水桶般粗细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的硕大眼瞳,竟从其血迹斑斑的体表上,蓦地探出了一个针眼似的吸管,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到那一团即将被吸出外界的青烟,一下便将其尽数吞没。
全部过程,只用了一息不到,下方方守、小黑皆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久久无人作声。
“簌簌~”
在一阵锁链的晃动声下,血瞳稍微腾出了一点位置,缓缓地睁开了眼目,如蛛丝般密密麻麻的血丝密布在眼白之上,先是四下环视了一周,旋即目露惊疑:
“黑白无常?不,不是,只是一个残次品罢了,看这伤口,应是由易者造成?”
没想到,这血镰的器魂,刚一开口,便定格在了那即将化入阴魂铃中的小黑,发出了轻蔑的大笑:
“尔等胥吏,在上古不过是任由踩踏的蝼蚁,但就是你这蝼蚁,竟能躲过一劫苟活至今,奇哉!”
“没想到,你......你竟然还记得我?”小黑的语气明显有几分磕绊,它暗中加快了与阴魂铃的融合,但同时却向血瞳问出了那个它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的疑惑:
“上古时,到底发生了何事,致使仙道倾颓,古帝等圣尊接连陨落?还有天帝他老人家,是如何降伏了易者的?”
这里小黑的措辞却值得注意,它问的是,天帝如何降伏了易者,竟是在其看来,易者绝对没有打败天帝的丝毫可能吗?
“就凭你?也配向我发问?”
蹊跷的是,初听到小黑的疑问,血瞳竟罕见地迟疑了几许,最终竟避而不答,转而向方守看去:
“不错,你还活着,我很欣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血镰器魂对方守的开头第一句话便是赞赏,但接下来,它又阖上了眼皮,细细感受了一番后,才又再度睁开,忍不住皱眉道:
“格局门?你竟成了格局门人?哼,那个格局小儿当初曾偶遇到我,使计骗去了‘无名’功法,端的是罪大恶极!没想到竟能在此碰上,这世间还真是太小了点!”
“你说什么?”方守终于略微回过点神,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格局门的无名功法,竟来自于你?”
所谓“无名”,即也是魔庵派的乾坤创生道,但方守观这血瞳的说法,似并不清楚二者间的关系,而是单方面地称呼其为“无名”。
想来,如若其所说为真,那么格局门这“无名”,恐怕还真的来自于这血镰的器魂。
“哼,莫说无名,便说这方界间各大宗派的功法,哪一不是从我这流传出去的?”
说到这儿,血瞳稍有停顿,突然莫名感怀道:
“自上古仙道倾颓,世间便一片冷清,我嫌太过寂寞,便造出一些‘玩具’来耍耍…只可惜有那个家伙在,平白坏了我的耍性,哼,待我出去,非将这方界、初始界上的修真者一一杀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