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团鼻涕给砸中,方守简直毫无防备,一脸状况外的感觉,完全无法形容自己当前的状态,就像是被卡在了一团皮冻似的软体物中,从头顶到脚被淋上了一层黄绿相间的粘稠物,整个人就像是一根鼻涕条,怎一个惨字了得?
“老猿!!!老子跟你没完!!”
饶是再好的脾气,方守都被逼出了火气。
“这老猿简直是欺人太甚!”
哪怕老猿是落井下石,用石头来砸他,方守恐怕都不会这么生气,但他分明清楚,自己当前身上被淋上了一层什么玩意!
“该死!”
当前被洞壁上的粘液紧紧地束缚住,方守动弹不得,故也无法施展引水诀清理自身,于是便只能这么狼狈不堪地沿着黑洞洞的甬道下滑。
随着不断地深入,方守慢慢地不再那么暴躁,平静了下来,缘是他惊异地发觉,先前所见的那颗从地洞长出去的孤松,其树干竟然随着这甬道还在不断地延伸,不知其之所止,而这甬道也是,仿佛永无止境似的,
“原来那地洞并非是天然形成,而是由这颗孤松给冲破的!”
方守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颗孤松,绝非简单普通的品种,首先阴地而生,不见光却能勃发;其次生机旺盛,能从如此深的地下冲破重重阻隔,直达地表,这是何等的造化?
一时间,方守也不禁好奇这孤松的种子究竟会处在何等的深度?
在黑暗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方守终于见到了下方隐约的亮光,而又差不多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亮光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强到刺眼的光晃得方守有些睁不开眼。
“不好!这是什么!”
方守隔着指间的缝隙,看到那发出亮光的,乃是一层透明的薄膜,像某种巨型生物的鳞片,上面长满了如螳螂镰刀般锋利的绒毛。
“不行!得赶紧停下!”
方守努着下巴,像一条蠕动的蚯蚓般勾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怎奈这岩石上也被涂满了那种不知名的黏浊物,以至于他还没能维持多久,便倒头坠了下去。
“完了!”
方守紧闭双目,心中暗暗地祷告,这一刻,他已经把老猿家除了猿丘以外的直系亲属给骂了个遍。
“呼~”
耳中是呼啸的风声,方守穿过了最亮的区域,眼前霎时一暗,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撞到了那层薄膜上!可是,与预想的不同,膜外长着的那一层绒毛像是并未绷紧一般,未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而其又像是一粒灰尘般,从薄膜上的无数个细微的孔洞中的一个进入到了薄膜后的世界。但所幸他身上裹着的那层洞壁上的粘稠物倒是被绒毛钩破了。
只见薄膜后的世界一片迷蒙,七彩色的光芒如彩带一般到处飘飞,而方守的身体,也如若无物般地悬浮在半空,仿佛一粒微沙,与当前这个望不见尽头的世界相比,实在是再微妙不过。
“原来格局门祖庭下的龙脉,竟是一条祖龙的尸身!”方守识海内,小黑忽然幻化成了人形,一脸激动地道。
“祖龙的尸身?”将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方守从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套新衣换上,他一脸狐疑,当前环境中并无外人,于是他径直发问:
“于我又有何用?”
“俗!真是俗不可耐!”小黑径直以部分神念在识海外,也即现实中幻化出一个人形,冲方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