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壹零贰捌,便成为了整个一重天历史上,第一个创造了养殖生态,却也是唯一一个将之奉行了一段时间的渊洞,不过这一切,都在老段来到后打破。
原本方守以为,随着老段掌权,创立了壹零贰捌独具开创性的零号传承后,化魔功理所应当地该被销毁了才是,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看到老段的举动,方守已预料到其接下来的行动了,可出乎其预料的,老段在取出化魔功后,竟迟迟未动,反而陷入了一种纠葛的情绪当中。
将化魔功弃置一旁,老段忽然起身,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情。只听,他的声音,断续地响起,像是在经受着极大的煎熬:
“当初付出了多少人的性命,便是为了毁灭化魔功,可我如今,又将之重新拾起,岂不愧对前人的牺牲?”
方守面目一肃,当即对老段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敬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得出来,老段是一个君子,然‘为’则生,‘不为’则死,整个壹零贰捌的命运都吊在他一人之手,他又会如何决断呢?”
到底是修炼化魔功,救全洞于危难,还是固守本心,宁死而不妥协,究竟该如何抉择,对于老段来讲,无疑是一种煎熬。
“老段自来到渊后,便一直与修炼了化魔功的老人们斗智斗勇,忍辱负重多年,最终取得了成功,足见其对化魔功之恨,要达到何种境地,可如今却要其自己去修炼这化魔功......”
方守将目光投向了那兽皮写就的功法上,默默将之牢记后,这才移开了目光,重新望向了老段。
他知道,尽管岁月阻隔,使老段完全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俨然,这壹零贰捌的第一代零与第四代零,正面临着相同的抉择。
外界,都是危在旦夕的壹零贰捌,小黑屋内,面对唯一有可能逆转战局的化魔功,是否该堕入魔途?
“嘭”得一声,化魔功化作了灰飞,如细沙一般,从老段的指间流走,最终,他还是选择将化魔功销毁,坚守自己的道义。
方守目光一凝,心中早已预料到了老段的举动,只是,唯一令其意外的,却是老段之果决,要远超一般常人。
“明知是死,也不肯修炼化魔功吗?”
方守明白,老段在做出决断的那一刹那,便将问题抛还给了自己。
因为之后的一切,在方守看来,都已成为了定局。
老段自小黑屋中回归,立即遭到了围攻,最终无奈身死,而经此一役,壹零贰捌损失惨重,月星渊目睹众修背叛,兄长、老段惨死,身心巨创下,突然陷入了癫狂,开启了影蚀空间第三式苍冥,通过拼命透支自己,几乎将在场的凶手屠戮一空。
这之后,便是一段黑暗的岁月,壹零贰捌失去了进取心,原本最玩世不恭的月星渊性情大变,并被推举为第三代零,壹零贰捌众人寒蝉若禁,行动日趋于保守,连试炼都以黄级优先、保命为主,故就在这样的不思进取下,人数逐月递减,一直到方守来前,只勉强剩下月星渊、欧阳岚、大力这三个顶尖战力,堪堪维系着局面。
“而我,又该如何决断?”
回忆着兽皮卷轴上关于化魔功的记载,方守大致明白,这化魔功,乃是将自身的真元,彻底地改造,使之附带有一种可吞噬的特性,但这种吞噬,并不只针对外者,而是如天煞宫的天煞拳一般,若不持续吞噬他人,真元便会反过来吞食自身,故化魔功要么不练,练了,便是一条不归路。
“还有别的选择吗?”方守惨然一笑,忽然自嘲起来:
“壹零贰捌诚意待我,尤以第一次试炼后,不计前嫌,仍推举我为零,月星渊行跪拜之礼,大力与我结为义兄,此等莫大信任,守断不能负。大富因我而来,经受这无端之苦,守难辞其咎,故哪怕身死,也要将之送出渊去,好与之仙、偲偲团聚。”
“故我······”想到这儿,方守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决绝,“别无选择!”
而就在方守也作出了自己的决断后,忽见老段放弃了修行,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原先的那份从容,此刻也早已不在,他双目无神,有些空洞地盯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星渊,今后的壹零贰捌,就要看你的了,要加油喔,我对你有信心......”
“唉”方守长长地一叹,忽然觉得,每个人的肩头,都承载了不一样的重负,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还没被逼到那一步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