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王上”
蜀王有些欣慰,只是身体虚弱不堪,吃力的抬抬手:“免礼,来,孩子,坐朕边上来”
李思思是头一次见到蜀王,却没想到他已经病成了这幅模样,那对晕花的老眼满是凄凉又透着无尽的辛酸,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倒还有点她父王李煜般的慈祥,只是不知这老王上为何一见面便称‘孩子’,不是妃子吗?
李艳娘双眼红红的,一把上前拉着他那无力的手,哽咽道:“王上,两月未见,您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蜀王苦笑着摇摇头,看了看李思思,道:“你就是李煜的小女儿?”
李思思道:“正是!”
“嗯,好,好呀,你周岁那年朕抱过你,李煜有福气,唉。”他长叹了一声,似乎又想起那个敢囚父的太子儿子,咳了一声又道:“孩子,委屈你们了,朕的父王和你们的爷爷当年同为大唐的臣子,若不是后来的藩镇之乱,也许李孟两家仍是世交之好,朕与你们的父王也相识多年,虽各据一方,但那份自幼相识的情份仍在,艳娘。”
“臣妾在。”
“不要这么说,朕从来没拿你当过妃子,你是朕的故友之后,朕有愧于你们的父王,那年蜀国与你们唐国联姻,其实朕是想让你嫁给太子,但朕那时候是被那个逆子蒙敝了双眼,他狼子野心,对待他身边的那些女人狠哪,朕看错他了,但那时宋国日盛,唐、蜀困弱,非结盟而不能自保,联姻之事是为了让宋国不敢南侵,朕不得已只能让你伴在朕身边,虽然受些委屈,但也不至于被那个逆子摧残,太子妃五年间死了四个,个个暴病而亡,他太残忍了。”
李艳娘连连抽泣,“艳娘承蒙王上怜惜,父王泉下有知也会感激王上的”
蜀王呵呵一声苦笑,摆摆手道:“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思思。”
李思思被他这一席话也说得感概万千,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王上,思思在。”
蜀王拉住她的手道:“孩子呀,你父王没白疼你,巾帼不让须眉,你入宫朕知道你的用意,可朕帮不了你了,没人再听朕的话了,李煜比朕强呀,他还有两个好女儿,嗯,好,好呀,咳咳咳。”
孟仁赞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处渗出一丝血水。
李艳娘忙道:“王上,您,您怎么了,我,我去叫太医。”
“不!”苍老无力的声音喊住了她,孟仁赞道:“不用了,朕不行了,来,孩子,榻下有个黑色的盒子,你拿出来。【零↑九△小↓說△網】”
李艳娘泣不成声,弯腰去摸,果然有个一尺见方的小木盒。
“打开看看”
姐妹俩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卷黄绢和两片金册。
孟仁赞又咳了几声道:“朕有负于你们父王于前,定不能再让他的后人遭不测,朕做不了什么了,只能帮你们这些了,艳娘,叫太子和内侍进来。”
片刻,二人具入。
“儿臣拜见父王。”太子孟玄喆拜于地。
“内侍,宣旨!”孟仁赞指指一名老内侍。
李艳娘将锦盒递了过去。
“诺!”内侍正要上前来接。
“慢。”太子忙叫住了他,眼看着父王就要归天了,这会可不能闹出什么遗诏来。
蜀王用尽全身气力,声嘶力竭的喊了句:“太子,朕要死了,朕不会动你的王位,你有胆子囚禁父王,却没胆听一个临死之人的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