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请大夫!”程老爷一进门,就看到程孝身上满是鲜血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哼哼,立马对着仆役发火道。
程夫人也发怒道:“快给孝儿把外面的衣裳解开,给他拿止血药过来!”
都已经去了,但仆役们不敢开口,都纷纷跑了出去。
“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被谁刺伤的?身边跟着的小厮丫鬟呢?”吩咐好了一切,程老爷又开始质问道。
程孝怎么好说是自己是因为好色想要奸污亡妻的贴身丫鬟,打发了身边的仆役,才被刺伤的。于是只能哼哼两声,假装说不出话来,稍微一动,又牵动了伤口,顿时又是一阵剧痛额上一阵冷汗,现在他也确实说不出话来了。
“你没看到孝儿疼的说不出话来了,还逼他!”程夫人对着程老爷骂了一声,就给程孝开始擦汗。
程老爷看着唯一的嫡子脸色雪白的样子,再舍不得逼迫了,把目光转向旁边的丫鬟:“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凝香早已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在被程老爷这样一逼迫,连忙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程老爷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转头就要骂程孝,但看着他满身鲜血的样子,终究不忍,就把气洒在程夫人身上:“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我生的儿子!难道不是你教的儿子吗?”程夫人不甘示弱的骂了回去,话才出口,顿觉不对,立马又道:“就是我生的儿子,所以我心疼,只有你这个狠心的爹,在儿子重伤之际,还在骂他。”
程夫人说完,又搂着程孝心肝肉的哭叫了起来,那样子还真像是一个心疼儿子的好母亲。
很快,一个老大夫就被拉了过来。
“快,快,快来看我儿怎么样!”程夫人立马给老大夫让开了位置。
老大夫开着伤口的位置一惊,立马上前止血,费了好大的功夫把血止住了后,才开始把脉。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程夫人焦急的问道,她的长子和嫡孙都已经死了,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程孝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那老大夫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没有性命危险,不过……”
“到底有什么后遗症?请老大夫直言。”程老爷听到老大夫欲言又止的话,心里一咯噔,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大夫看着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尤其是重伤之人,顿时有些不好开口,便对程老爷提议道:“我们出去说。”
程老爷看了一眼室内的人,转身跟着老大夫出去了。
“犬子的身体到底怎么样?”程老爷焦急的问道。
老大夫沉默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道:“令郎被伤到肾,以后子嗣怕是有些艰难了。”
“子嗣……,艰难?”程老爷难以置信。
老大夫点头:“确实。”
“可有补救方法?”程老爷询问道,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嫡子了,难道老天爷要断绝他的嫡脉?!
老大夫摇头道:“老夫才疏学浅,还望程员外另请高明。”
“不,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办法!”程老爷只觉得脑袋一片眩晕。
管家看着不对,立马上前扶住程老爷,吩咐小厮给老大夫封了一大笔诊金:“请大夫对我家二少爷的病情保密。”
“应当的。”老大夫没有拒绝,收下了诊金,又给程孝开了药方。
“看着程员外的身子也不大健朗,可需要老夫诊脉?”老大夫看了程老爷一眼问道。
管家当然同意,老大夫又给程老爷诊脉针灸,不久程老爷就恢复了清明。老大夫又给程老爷留下了一个药方,倒是跟文大夫的相差无几。
“老爷,可要进去看二少爷?”管家送了老大夫回来后,看到程老爷还站在门外,不由问道。
程老爷神色复杂的摇摇头:“不用了,在给他请几个有名的大夫过来,如果文大夫回来了,把他也请过来一趟。”
管家点头应:“是。”
“把那个胆敢刺伤我儿的贱婢给我押上来!”程老爷吼道。
旁边程夫人身边的丝絮听了连忙抢先跟着程老爷的小厮过去领人。
“我们奉老爷的命令,来带走这个贱婢。”丝絮对着柴房守门的婆子道。
婆子见丝絮是程夫人的丫鬟,小厮是程老的身边的,连忙带了葳蕤出来。
“你这个贱人!”看见葳蕤一被带出来,丝絮就做咬牙切齿状的要去打葳蕤。
婆子小厮们只以为丝絮是恨葳蕤,又因为她是程夫人跟前的也不阻止。在她们的眼里,丝絮在一边骂葳蕤,一边扇她耳光。
实际丝絮说的却是:“你那一刀捅到了二少爷的肾上,他以后要断子绝孙了。你现在被带到北院之后,那个老东西一定会折磨你的。”
“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啊!”葳蕤大笑道:“我也有脸面去见奶奶了!”
葳蕤说完就大笑着咬舌自尽了。
☆、第90章 守灵
葳蕤咬舌自尽后, 程老爷只有拿她的尸体出气, 鞭尸一顿后, 冷冷道:“把她扔到野狗岭里去!”
听到的仆役都打了寒颤, 大夏人最重尸身, 讲究入土为安, 让野狗分尸无疑是对死人最重的惩罚之一。但他们不敢多言, 怕自己惹怒了程老爷, 只拿了一床破席子, 卷着葳蕤的尸身往野狗岭去。
夜晚,天上挂着一弯惨白的月亮,野狗岭一片寂静。突然一阵阴风吹来, 平时牛高马大的程家护院立马吓得脸色发白, 躬着身子不停的向四周拜道:“勿怪,勿怪,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我们啊……”
“呜……, 呜……”一阵阵拖长了调子的凄厉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