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我让顾叔去准备饭菜了。”语调淡漠至极。
发小的眼里沉静的像是剔透的琉璃,望着他无悲无喜,大有出尘除世之感,好似个端正的和尚。
“呃……”很难把这样的发小和两个陪客混在一处,葛钧天慢下步子,小心翼翼地坐在罗汉塌的边沿,斟酌道,“那个,外面院子里的两个是你喊来的?”
“嗯。”
“喊来干嘛?不是我们俩聚吗?”
“噢,她们是我妈托我关照的人,可是我也很忙,没什么时间,我看你挺闲得慌,就想带过来拜托你照顾照顾。”无可无不可地啜了口茶,发小放下杯子透过窗格去看外头的两个姑娘,“她们俩刚从国外回来,听说是想闯一闯娱乐圈。由我出面不太方便,你的路子多,不妨牵个线吧。”
“……”牵线,牵什么线?你当我是拉皮条的嘛!qaq
葛钧天差点被茶水呛到,“你不方便我就方便了?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呢?”
“不妨事,你连清清都能带着去剧组,这两个只不过是要玩玩的,当真可有可无。”这话说的波澜不惊,葛钧天在他面瘫似的脸上几乎看不出端倪。
饶是如此,葛钧天心里还是一动,蹙眉问道,“你是因为吃醋才硬塞两个女人给我?”
这话说的可就太直白了,发小抬起眼,黝黑的瞳仁望着他,黑洞洞的透着冷意,像是潭水似的深不见底。
葛钧天被看的发憷,心想着那天晚上都没揍他,那今天这话也不算过分吧。
心里嘟囔着给自己打气,葛钧天挺了挺胸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发出个意味不明的鼻音。
须臾,发小的眼里沁出笑意,他讶然道,“阿天,你为什么总以为我会对清清念念不忘?”
“……”
“分手是我提的、房子是我给的、三年来要是没有我,她连学都上不了,你以为呢,阿天?比起我的念念不忘,谁才应该歇斯底里,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葛钧天回不上话,心里惴惴不安。可就他这几天的观察,怎么也无法把林清清和发小嘴里的拜金女对号入座。
他蹙着眉头,仔细回忆起林清清和他相处的过往,模糊中又带着清晰,像是一场幻象。
“不可能的,清清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要怎么才算一样?你要知道,我和她交往三年,连床都没上过,这样你还看不出她的本事?”松了松领口,斜靠在了扶手上,发小慵懒的面庞透着一丝疏离的迷醉,“阿天,别以为接近她就是了解她。她可比你想的要深。”
“呸,就你这种x冷淡的样子没上过床有什么好奇怪的!”葛钧天像是被踩中了痛处,猛地跳起来。
发小不置可否,淡漠的眼神仍然停留在他的脸上,“我们都在一个圈子里,我什么时候开的荤你
难道不知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三年,我得爱她有多深,才会不舍得动她一根毫毛?”
“……”
“她没你想的那么好。”
***
早春的日头难得有些毒辣。
葛钧天戴着帽子口罩漫无目的地走在会所不远的公园里。
他是从会所后门逃出来的,一想到发小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就叫他浑身都不舒坦。
而那两个姑娘他也特意托人去查了,确实和发小说的一样,都是贵族名媛,不缺钱不缺闲,想进娱乐圈纯粹是玩票性质,就如同年少时的他一样。
既如此,让她们过把瘾当真不难,确实不需要劳动到发小兴师动众。
只是,好不甘心啊。凭什么他要去给她们牵线?她们又不是他的谁!
简直莫名其妙!
踢踏着步子越想越是愤愤,葛钧天出踹开了地上的小石头,心口堵得难受。
然而,心里的声音骗不了人,它扑通扑通跳着,清楚告诉他:他是因为林清清才和发小怄的气,他是在为林清清感到不值。
他不喜欢发小说林清清时候的眼神,不喜欢他把林清清讲的一无是处,更不喜欢他怀疑林清清靠近他的动机别有目的。
心烦意乱到快要爆炸,葛钧天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脱了口罩抽根烟,就冷不丁地听到湖心亭里传来嘹亮高亢的《最炫民族风》。
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在了九曲桥上,将将好能把湖心亭里的一切收入眼中。
但是……
那个准备跳《最炫名族风》的姑娘你别跑!谁特么指使你冒充扭秧歌的过来跳广场舞的?你说出来,看我打不打的死他!
凸(艹皿艹)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