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速度可就比走路快多了。
不出半个小时,林清清就被安全送到了公寓楼下。因着两人并不熟识,林清清多余的客套话也就没有多说,千恩万谢后便施施然地走进了大楼。
等到林清清住的九楼亮了灯,葛钧天温和的笑容才终于消失。
他沉下脸,卸去满身疲惫,把大半个身子陷入驾驶座的真皮座椅,不紧不慢地为自己点了支烟。
火光闪现,他吞云吐雾,神色掩在阴影里看不清明灭,邪肆中带了两分慵懒的颓靡。
恰在此时,手机滴滴响了。葛钧天随手划开屏幕,是刚刚上楼的林清清发来的消息,嘱咐他开车小心。
颇意外地挑高了眉,葛钧天简单地回了个嗯,便退出对话界面,点选了最近联系人里的另外一只。
“人我已经安全送到,你可以放心了:)”
良久,无人回应。
葛钧天不死心,丢了烟头继续发消息:“我说,这只小美妞性格不错。你要是不要,让给我如何?”
“如果你不回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嘿嘿,我要到了她的手机号,还有微信,要不要给你看看?”
“她让我开车小心。”
“她说下次请我吃饭!要答谢我!”
“你再不说话我就真的追了哦?”
“我是认真的!!!”
……
一条不成再发一条,葛钧天被冷风一打,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直等到刷了满满两屏,才终于停下来静候回音。
对方显然比他利落多了,不出片刻就直接打来了电话,却不想刚接通,就被他堵了个正着,“喂,怎么?我的大少爷现在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叼着烟头,含糊不清,葛钧天的调调充满了暧昧不明的即视感。
对方明显打了个膈愣,停顿了片刻,才从容认真的回应,“阿天,我很忙。”
“忙到半夜两点半?”瞄了眼时间,葛钧天点开打火机,语气里满满都是戏谑。
对方并没有觉得不妥,继续用低沉认真的声音回答,“嗯。忙到两点半。”
“……”不甚雅观地翻了个白眼,葛钧天夹着烟,弹去了烟灰,明智地不再纠结,“我说,我把林清清送回了公寓。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对方没有说话。
葛钧天也没有不快,反而笑嘻嘻地继续说:“虽然我既不缺钱也不缺人,但是小爷我独独缺了乐子。我看林清清就很不错,怎么样,你不要的,我捡来玩玩,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
“咱们打小就穿一条裤子,现在共用一个女人,你不会那么小气的哦?”
这话可就说的难听了。
细微的电流之间,即便对方没有说话,葛钧天也隐隐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无处安放的威压隔开电话两头,将人重重包围。
因着从小玩到了大,葛钧天都能从他的呼吸节奏里推断出他现在阴沉的表情。
啧,真是意外的好玩极了!
拍拍裤子上的烟灰就准备再接再厉,葛钧天坐在车上夸夸其谈,净捡着不好听的说,“哎,说实在的,我看她挺清纯的,想不到是个老司机。她刚闯进便利店就盯着一整排的安全套在看,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挺中意那个至尊超薄款的,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舍得挪开。怎么样,你和她试的时候用的这个?”
“……”
“你倒是和我说说什么感觉?她喜欢什么姿势?有没有什么敏感点?你保管放心,就冲着她那张脸,我也能把她伺候的好好的,保准不比你差!”
越说越是离谱,葛钧天开了黄/腔,叽叽喳喳就说个不停,等到意犹未尽地开了一瓶矿泉水,才惊觉对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了。
细着声音喊了好几声,那厢边没有一点点回应。
葛钧天嘟哝着拿下手机,手机屏幕上已经因为长时间通话而蒙上了一层湿腻。他用手掌揩过屏幕,发现他的电话并没有挂断,那就表示对方一直在听。
“不会睡着了吧?我靠,我都说那么难听了,这家伙还能睡得着?”
皱着眉头又喊了两句,确定对方是不会有声音了,葛钧天这才有点烦躁地按掉了电话。
嗤,总是这样,像是个胆小鬼。
拉了安全带就准备开车回去,葛均天气哼哼地发动了汽车。刚要踩下油门,谁成想地抬起头,车窗就被叩叩敲响,吓了他好大一跳。
捂着胸口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个老熟人,不就是他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吗?
“你、你怎么来了?”拉下车窗就有点心虚,葛钧天生怕他一拳头砸上来,便理智地没有伸出脑袋。
窗外烟雨蒙蒙,来人有清俊的眉峰,眼睛狭长晶亮,不像葛钧天的那样璀璨,却意外的有种水光流转的味道,缱绻动人。
他肃着脸,居高临下,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车里略有局促的葛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