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寒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秦修没想到自己这一休息,就直接睡着了。他早已经不需要睡眠以及进食,这样过了三十年,睡着的感觉他早就忘了。而邀溯也一直没有回来,昊天世界的任何动荡都被邀溯的法阵挡在了外面,秦修在千久宫中毫无察觉,睡了一天一夜,神清气爽。
七天过去了,邀溯没有任何消息。秦修跟邻峰的掌事要了一些凡间的清酒,在鹿峰的绝壁上自斟自酌。
夜晚的风很凉,秦修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在肩上随便披了一件白袍,长发铺了满地。他的伤没好,秦修也懒得治,一口清酒下肚冰凉又火辣的感觉刺激得他胸中伤损一跳一跳的疼。
秦修重新斟满一盏清酒送到唇边,一手撑在地上,看着远方的星垂平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癸影门死光了,一个不剩。昊天世界的宗师也死得差不多了,各宗门几乎都退到了和天机宗差不多的地步,日后陆青想要复兴天机宗也没问题,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看谁跑得快。陆青身后还站着一个邀溯,不出一千年,天机宗就会重现定光真人还在时的辉煌。
仅剩的就是跨入大乘期的雷劫了。
秦修从怀中掏出霍倚天的金丹捏在手里把玩,他从仙界回来时修为就快满了,只要炼化了这枚金丹任务就完成了,秦修却迟迟等了这么多天,他想,总得等邀溯回来吧?但是转念一想,邀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原主陆青,跟他没啥关系啊,他非要等邀溯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要等邀溯干什么,就是有点怅然,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了。
秦修低头斟酒,刚将酒盏呷在唇边,神识中便敛进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随后邀溯从后面将他揽怀中,在他耳边轻笑道:“在等我?”
“嗯。”秦修应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却被邀溯以难以撼动的强势握住手腕将他压倒,盏中清酒洒出来淋在两人身上,邀溯什么话也没说深深吻下去,吮得秦修舌尖发痛,依旧不肯松开将他拥在自己身下品尝他齿间的酒香。
邀溯的身上很腥,衣袍上都是血,这一吻作罢后他才来得及掐个祛尘诀将满身的血污清除掉。
“都死了?”秦修是问癸影门那十几位老祖。
邀溯轻笑:“都死了。”他却是在回答数不清的仙人。
“多谢前辈。”秦修说。
邀溯并未起身,还将秦修压在身下,望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颇有些无奈道:“你这一声前辈到底要叫到什么时候?”
秦修笑道:“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啊。”
“无极峰一战,六界都知道你是我邀溯的爱侣,你不答应有什么用?”邀溯低头亲吻他湿润的薄唇,感受他口中的酒香细细弥漫过来。
两人的青丝缠乱在一起,秦修推开邀溯些许,问道:“我从未为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帮我?”
邀溯眼中的情绪微微一恍,竟是细细思考起来了,片刻后他挑眉无奈道:“不知道,只是初见你时便觉得长久以来我就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秦修自动将这意思理解成一见钟情了,一见钟情那钟的都是脸,邀溯喜欢陆青的长相,果然跟他没什么关系。那就好,秦修心说,他可以放心离开不用担心给原主有什么遗留的麻烦了。
“前辈,你起开点吧,我要渡劫了。”秦修毫不犹豫地炼化了霍倚天的金丹,顿时密集的劫云汇聚在头顶,劫雷随时都会降下。
邀溯一皱眉,迅速撤离了鹿峰,大乘期的劫雷不过尔尔伤不到少年什么,但他在少年身边只会招来更强劲的劫雷,百害无益。只是如今六界被他灭去两界,仙界空空如也,他已经了毁去了天下修士向往的圣地,再努力修炼又有何用。
也罢,等少年平安度过这次雷劫再告诉他吧。
邀溯在鹿峰脚下望着不断斩落的雷霆,唇边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笑意。
秦修在万丈落雷的中心冲邀溯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
七天七夜后,系统叮的一声提醒秦修,陆青死劫已化,秦修轻轻说:“再见。”
劫云散去,邀溯站在鹿峰下却是没动,他看着绝壁上的少年,心中隐隐觉得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