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惊喜,但又惊讶。他怀疑过,但最终却是沉溺于对方编织的美好梦境里面。月大人似乎将他所有的宠溺都给他了。
但是为什么又要有云笙呢?
为什么要让云笙分走月大人的注意?
凌夜眼眸一沉,脑中百转千回,而后道:“月大人,你说过,以后我会接替您的位置,是真的吗?”
荒月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看对方的表现,难道是不想接受?那自己该如何劝说呢?
荒月细思半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为什么呢?”
“这一生,总有一些人不可辜负。”荒月低哑了嗓音,在暗夜中变得惑人无比。
若是凌夜能够记得,那该多好啊,每一世都要想方设法地勾搭,就算有金手指,他也很崩溃啊!
“是这样吗?”所以以妖王之位来换取他对云笙的友好,是这样吗?
“妖族可以交给你吗?”
这是一个反问,像是在征求凌夜的答应,但凌夜总觉得对方的语气不可置疑的语气太强,所以不能拒绝。
他听着对方似乎加快了的心跳,一手轻轻地撑在他的胸膛上,眸光反复,而后顺从地发出一个单音节鼻音:“嗯。”
“既如此,我以心头血为你唤醒传承。”
荒月见对方答应了,趁热打铁,这时候都不赶紧地堵得人没有退路,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庆幸凌夜本就优秀,在过往那些无意义的争强好胜中,他学到的东西都成为了自身所有,因此,他如今年龄依旧不够大,但也能够承载那古老的血脉传承了。
但是凌夜并不知道。
午风曾经说过,荒月将心头血拿住,就像是拿住了他的命。他不能觉醒,那就一辈子都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妖。午风还说,月大人可能有什么打算。
最坏的结果就是,恐怕到时候以假血充当真血,而后让凌夜一辈子不能再次进阶。
如今人族已定,若是自己就那么‘陨落’了,似乎也是说得过去呢。
要知道,大妖的心头血,可是宝贵无比的东西,轻易不会拿出。就算给人炼化,也能成为一枚增长修为的灵丹妙药。
这么一想,凌夜的脸色就更惨白了一分。
就在凌夜恍惚之际,荒月将心头血逼出,而后将凌夜摆正了姿势,两人面对面而坐,一滴泛着红光的血缓缓地从荒月身体移。
这是荒月自己的,他没有想过让前任妖王的心头血交给他。毕竟搁了那么多年,又没有保鲜工具,估计早就不新鲜了,万一觉醒之后有什么后遗症呢?
当然,这是荒月的强词夺理。
他想的自然是,自己的血一定比那个老妖怪的好得多,而且还能让自己的血流入凌夜的身体里,想想都觉得是件值得偷笑的事。这种感觉,当然只有陷入爱恋的脑残才有的。
凌夜自然不懂,只是怔愣地等着这个仪式的结束。
这不仅仅是一滴血的问题,这滴血就像是一把钥匙,霸道地将本就潜藏在凌夜身体内的大妖基因开启。仪式完成之后,他自然会因为自身的血脉而成为荒月的之下的大妖。为什么那么说是之下呢,毕竟月大人的年龄和经验摆在那里。
这个过程是缓慢的,也是痛苦的。凌夜就像是被换了一副身躯,直觉得内里充满了灵力。
而荒月却是难受至极。
就像是大换血一般,将自己的灵力抽得一干二净,令荒月觉得可怕的是,竟然连修为都在倒退!
荒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被觉醒的人修为不能太低,可能就是因为害怕反噬!
若是早几年,自己给凌夜觉醒了,恐怕那时候……荒月打内心地觉得坑,但到底还是继续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荒月已经全身湿透,一手撑着床榻,有些脱力。他没想过这会是个体力活。
想起自己觉醒的那时,妖王会早逝,恐怕就是因此?想必那个时候妖王自知自己不行了,所以才会趁自己健在,让自己承了他的情,然后就不会为难他的妻与子。
荒月自嘲,看来妖王做久了,也会天真啊。
就在荒月失神的时候,忽见凌夜眼睛闪闪地,是高兴?
还未等荒月反应过来,就被凌夜一把抱住,“传承记忆里说,这个时候会是妖王最为虚弱的时候,是真的吗?”
荒月已经疲惫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所以说,凌夜还是关心自己的啊。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他喜不喜欢自己,这件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月大人,你说过,我成为妖王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那我可以让您不离开我吗?”
为什么要离开呢?他还舍不得呢!荒月很想安抚一下他,但自己实在是没力气了。
凌夜虽然也一身汗,但却精神奕奕,激动地道:“我知道您不会想答应,但是,我不会给您拒绝的机会了。”
凌夜兴冲冲地用束灵器将荒月定住,而后很是怜惜地将人抱在怀里,一反往常顺从而又撒娇的模样。
荒月一脸懵逼,眼中带有神伤。好像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对方的动作更加大胆,还有眼神中那潜藏的占有欲……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失败,养一个爱撒娇的孩子比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性格似乎好太多了!
而现在,他不得不自食其果。
早在凌夜来的时候,荒月就将禁制早早地落下,害怕旁人看见凌夜,叫人知道他擅离职守。
如今,竟然是便宜了凌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