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上来。”凌夜转身对自己的近身侍卫说。
那人没一会儿就带上一个老者。老者一副儒生模样,不卑不亢地给各位见了礼。
“可认识这个丫鬟?”凌夜问。
老者盯着那丫鬟,沉吟片刻,说,“她来小老儿药铺买过药,因买的药比较特殊,而且一般买这些药的都是那些青楼红馆所好,再者这姑娘瞧着眼生,就多看了两眼。”
凌夜点点头,“是什么时候买的?”
“也就大前天。”老者捏着胡子想了想,就是因为时间短,所以他才会记得那么清楚。
凌夜冷声对丫鬟道:“大前天啊,那时候王妃还没进府,人还在陈府待着,你是怎么认识王妃的?”
“是……”丫鬟脑筋再快也没想到王爷会在第一时间就找到证人,还这般毫无怀疑地相信王妃!
丫鬟小心翼翼用眼角瞧了一眼侧妃,却发现侧妃根本就做足了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
没等丫鬟挣扎着做好抉择,就又听到凌夜了戏谑地问:“是不是你与王妃早就认识?或许还私相授受了?”
凌夜脱口而出,其中愤怒闻着颤声。
丫鬟眼角猛然睁大,也许王爷的意思就是想要自己指责王妃?丫鬟稍稍心动,想着只要把自己摘出去,王妃遭了秧,侧妃上了位,之后的事都好说!于是接着他的话道:“奴婢,奴婢当时与王妃是有过一面之缘,但奴婢和王妃并没有什么关系,都是王妃私下对奴婢……他说,只要奴婢、奴婢为他做了这事,他就不会再与奴婢有来往!”
丫鬟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愤恨,就似将自己这贪生怕死都发泄了出来。
“呵。”凌夜冷冷一笑,而后转身,看着荒月。
荒月就那么看着,一言不发,他要说的已经够了,剩下的就只是给与不给。而现在看凌夜那一副霸道的气势,就像是自己在装逼的时候,布偶看他的态度。怪不得布偶老是找他的茬儿,原来是装逼过了头,简直一脸尴尬!
以前还觉得师父怎么装逼怎么好看,只想扑到在他面前跪舔,现在多了一点‘傻缺’的气息,荒月怎么看怎么不忍直视。
当然,他就想看看凌夜怎么处置。现在他是严肃的,毕竟凌夜的态度决定了他将会对凌夜如何态度。
只见凌夜使了个眼色,那样子就像是在向荒月求表扬,荒月愣是没反应过来,就又见凌夜直接让人把丫鬟带下去:“勾引王妃,给我拖出去打,打死了再说。”
“……”荒月轻敛了神色,单薄的身体似迎风就倒,但又如同劲松一般,昂然挺拔。
有些人死有余辜,有些人只是站错了位置,就像是她一般,如此性命,似那蝼蚁一般,渺小而可悲,反手之间便可将人的性命摧毁。
那老者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回答会给人带来性命之忧,不忍地擦了擦汗,而后转身告退。
凌夜允了老者的告退,而后又环视四周,王府里里外外的奴仆不过百多号人,挤在一个不大宽阔的大堂里,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反正凌夜是谁也没有看清,直接问:“还有那些要交代的?要是等会儿那丫鬟咬出了谁,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院内就传来丫鬟的尖叫声。侍卫们的效率快的惊人,只听外面丫鬟哭着求饶,声音断断续续,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喊,尖细的声音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王爷说打死就是打死,侍卫毫不留情。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仆人跪在地上,“王爷,奴才有罪,奴才听了侧妃的话蒙了心,这事儿跟王妃没关。”
胆子小的奴才给吓破了胆,立马为自己争取一点活命的机会。简要地把王妃摘了出去,期望能够减小自己的罪责。
侧妃本就给那丫鬟的声音弄得有些提心吊胆,下意识地拧紧了帕子。而今听到有奴才开始反水,一下子涨红了眼。
“奴婢,奴婢也有罪。都是侧妃叫我们做的啊!”
“王爷,请王爷责罚,别连累我的家人了。”
没一会儿,屋内黑压压的一片就跪了一地,除了那些粗使、外院的仆人,几乎所有凌夜可能接触过的奴仆都给跪了下来。
“好,好得很。”竟然连他府内大半人都给拉拢了,看不出来这个侧妃只不过两年而已,钻营还是有点用啊,差点就把他的王府给钻空了!
侧妃不敢置信地盯着凌夜,觉得凌夜不相信她的态度让她很是寒心!
而凌夜却勾起笑容,斜飞入鬓的眼梢似含情又似冷心,看着她道:“哦?侧王妃还有什么交代的?”
闻兰雨当即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丝毫不亚于外面丫鬟的哭声。
“臣妾,臣妾只是被被那些个吃里扒外的奴才蒙蔽了,这才会想出这个法子。”
闻兰雨也没了刚刚那般理直气壮和信誓旦旦,现在都给那么多人指证了,她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自己现在退一步,兴许瑞王会看在她娘家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但是,只一点,下-药的事,她不认!打死都不认!既然他们能推锅,她也照样能推!
搞清楚了凌夜的意图,荒月也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不懂他对自己的情谊如何而来,但好歹也叫他放下心,于是也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前面的闻兰雨,直接宣布:“每人五十大板,有参与的人一并拖出去,若是谁交代出了还有哪个参与,可减刑。”
本来人就跪了一半,荒月此话一出,又哗啦啦啦地跪了四分之一,就害怕跪慢了成为最后一个被打得最多的。
荒月也没想到凌夜的瑞王府会是这个样子,他出宫建府也有好几年了吧?现在倒能看出来凌夜之前的生活过得是多么敷衍!荒月莫名的一阵心疼。
凌夜知道府中人多口杂,而且各方面的眼线也多,所以从来都没信过这些人,也更没当回事。
但是他却瞅住这个机会,觉得自己可以求求安慰,想必长情就算对他还没生出多少的情谊,但也会生出怜惜吧?喜欢一个人不能只对他露出坚强的一面,偶尔也要露出脆弱是一面,这样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需要他的。
于是凌夜的眼神黯然,拉了荒月的手,准备坐回去,喝口凉茶歇歇气,摆摆手道:“罪不责众啊,你们倒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一起犯事儿?我,夏侯玄英虽然一无是处,但也不至于随意打杀府内奴仆,既然你们不忠心,那便自己赎了卖身契,自相离去吧。”
说完又让外面的停止杖责。
一众人等不敢相信凌夜的话,又觉得自己悔不当初。要知道,被王府赶出去的下人谁还敢要?虽然他们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以后走哪儿不是被戳脊梁骨?除非是远走他乡啊!
不少人都想通后,都觉得自己押错了宝,可是谁知道这后头还有个厉害的王妃啊!
荒月浑然不理,甚至也不给凌夜面子,甩了对方的手,道:“今天敢下春-药,明天就敢下-毒。今日不惩戒,倒是叫王府成了笑话!我正妃之位不是尔等妾室可贪图的!”
而后招来旁边的近侍,“主谋之人,杖责五十;同谋杖责三十,行刑!这些人打完就给我扔出王府!”
最后冷冽一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