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烧成傻子才好呢!免得夫人再为他费心了!”腊梅不屑的嗤了一声,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去,去,去,别杵在这儿碍眼了,要是吵醒了大王,谁都保不住你!”
她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张婆子给驱赶了出去。
张氏无奈,又不敢大声的叫喊,在门口转悠了好几圈,最终还是狠了狠心,一跺脚跑了回去。
“琅哥儿,不要怪乳娘,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张氏拧了一个湿毛巾,敷在韩琅的额头上,“你娘若死在外面,你也不用受这种罪了。”
是啊,都怪石夫人!她都已经被俘虏了两年,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死在敌营,她还回来干什么呢?
搅的这个家不得安宁。
张氏一边用湿毛巾给韩琅敷着额头,一边想办法给他喂水。毕竟,以前琅少爷生病也是这么照顾的,除了不能熬药,别的也相差无几了。
如此拖上一夜,应该不会死吧!
至于烧成傻子……呵呵,只要人还活着,谁还管他傻不傻呢?!
傻了倒还好,她们这些下人啊,也就不用跟着担惊受怕了。
……
正厢,床帐的层层帷幔之下,石娇娥猛的坐起来,按住自己的胸口。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急促的起伏,眼睛惊恐的睁大,就好像被抓上岸边,垂死挣扎的鱼。她的眼眶里全是泪水,脸上也是凉凉的,伸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似乎是,做噩梦了。
她不记得具体梦到了什么,只记得……那种窒息般的疼痛。
石娇娥怔怔的坐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除却一开始被俘虏的日子,每天每夜都不能安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南湘战败,两个孩子惨死在自己面前。
那时候,她只要一入睡就会惊醒,然后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遥望着南湘的方向,一直呆坐到天明。
后来,得知孩子平安,已经回到了父亲身边,她便不再做噩梦了。
今天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心慌?
石娇娥又是一夜呆坐,心神不宁的,根本就合不上眼。直到天亮了,她的那种心悸的感觉,才稍微有所缓解。
“夫人,热水打好了。”婉兮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房间。
她本来是准备伺候夫人起身的,却没有想到,夫人竟然早就已经穿戴好了,坐在梳妆台的旁边。
看样子,已经坐了很久。
“夫人?”婉兮试探着询问。
“没事,我没事。”石娇娥抬头看了看她,反应有些迟滞,神情木然的说道。
婉兮微微的皱眉——没事?看夫人的样子,可不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