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今天放假了!”指挥学徒的时候,罗轻兰便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大嗓门。女人除了长得一副姣好的面容外,其它所有地方都与男子无异——在自己兄长面前除外。
这里是女人的锻造工坊,就在猎人味道后厨的更后方,饭店的招牌被罗平阳踩坏后已经被学徒和伙计打扫干净,不过这间寒酸的小店看来要很长时间都不会有招牌了。
“老板?”一名学徒操着不知哪里的方言对轻兰说,“这副双刀正淬火哩,放着不管可就毁了嘞?”
“叫你放假你就放假!”女主人没好气地说,“毁了就熔了重锻,损失又不是你掏钱,怕什么?”
学徒们这才灭了炉火,停了设备,一哄而散,欢天喜地地放假离开。早有几个年轻的互相撺掇着,想要淘两张黄牛票看今日狩猎祭的竞赛去了。
眼见着店里已经不见人影了,女人便整了整头发,打开了窄小工坊的后门。
早已有四五个人在门外等候了,劳伦斯站在最后望风,但见他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很难相信他能望到什么。
“进来吧。”女人示意道,门外的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鱼贯而入。
这几人是毫不起眼的行旅打扮,为首的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穿着一件深褐色的风衣,用围巾将脸部蒙了个结实,只留下双眼视物。男子低声吩咐了两句,便有两个人把守在了后门的外面,另外两个在后门的里面站定。
“这两个小兄弟不进来一叙吗?”罗轻兰媚眼一抛,朝向门内把守的两人说。
“要说的是机密的事情,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能入耳。”为首的男人瓮声说。
“好吧,我还沏了好茶,看来两个兄弟是无福消受了。”女主人一笑,带头走进了锻造坊中。
“我说的是任何人。”男子拦在她的身前,眼神朝着闭着眼睛的大肚子艾露望去。
“我就剩下半只眼睛和一只耳朵啦。”劳伦斯没有睁眼,却看清了男子的小动作,“你们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给我留下吗?”
男子眼神一变,做势抬手。
罗轻兰抢先一步拦住他的手:“劳伦斯是我的生死战友,我的事他都有权利知道。况且……这一次是你们有求于我,我这边谁会在场,得我自己来定。”
女人的眼睛虽然带着散发着丝丝的媚意,但男子仍旧不为所动,但罗轻兰眉宇间传达出的决绝和冷意,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听过的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说。他微不可察地打了一个寒颤,语气缓和下来:“好吧,不过出了问题你要自己承担责任。”
眼见着劳伦斯在一个还未完全冷却的熔炉旁瘫倒下闭上了眼睛,肚子呼噜噜的似已经睡下,男子这才从背后的行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黝黑的石头来,“我说的矿石,就是这东西。”
罗轻兰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个锻造钳来夹住,放到眼前不住地打量着:“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铁矿石而已,但比铁矿石更黑一点,表面也光亮很多。”
她用锥子戳了一下矿石的表面:“比想象的要柔软,很适合锻造,南方雪山的冻土中藏有一种纯白色的金属,柔软程度不亚于它,只是比它脆一些,这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