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鸟不懂得什么叫以卵击石,它的全部意志此刻已经灌注到了“为孩子报仇”的信念上,怪物双目赤红,喙中热气升腾,连周身的空气都隐隐有燥热的趋势。在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和雌火龙的正面对抗后,彩鸟转变了攻击方式,抢先扇动翅膀,飞上了半空中,想要凭借高度的优势与雌火龙缠斗。但大地女王无论怎么说也是个高阶的飞龙种,在彩鸟逃向高空的同时,自己也纵身一跃,悬停到了空中。
在七八米高的半空战斗是非常危险的,两只怪物需要不停地注意自己的升力,只要一个不小心,掉落下来,便是连重新振翅爬升的余地都没有了。因此雌火龙和彩鸟不约而同地越升越高,在见习猎人的视界中渐渐变小。
雌火龙的空战虽然不如陆战来得顺手,但是火龙种拥有彩鸟不具备的空中悬停能力,在小范围的腾挪转身上更加具有优势。彩鸟几次想用利爪抓破飞龙的鳞片,都被雌火龙灵活地闪开了,不但如此,它还瞅准机会从彩鸟的身上抓下了几大把羽毛。
位阶的差别就像天堑一样,低阶的怪物仅凭仇恨和热血是永远无法打败同种类的高阶怪物的。彩鸟和雌火龙在空中盘旋往复,每一次交身而过都会在鸟龙身上带出一蓬血雾,几次交锋后,彩鸟身上已然是伤痕累累了。
彩鸟再次艰难地一闪身,躲过雌火龙撕咬而来的巨口。然而火龙却连续地朝着它喷出了三个火球,绿鸟挣扎着躲过了两个,却被第三个正正地打在了鸣袋上。鸣袋附近的羽毛立刻焦灼起来,冒出点点黑烟。彩鸟被火球的推力带着向后滑翔出数米,打着旋从百米高空中跌落下来。
雌火龙胜利宣言似的大吼一声,仿佛要再次向整个溪谷展示自己不容挑衅的威严。
“我们走吧,”聂小洋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还有一只彩鸟,等到这里的事情都了了,我们就去找教官,我有种感觉,他们应该还在谷地中。”
封尘好像没有听见聂小洋的话,他眼神直直地盯着从天而降的彩鸟,看着它重重的跌落在水潭中,血液染红了一小片潭水。怪物奄奄一息地软倒着,鸟龙种的骨骼大多空心,轻盈却并不坚固,这一跌恐怕会跌断全身大部分的骨头。
志得意满的雌火龙飞离了它所处的高空,怪物要在自己领地的上空绕场一周,用威势和咆哮来震慑周围的怪物,既是对胜利的一种宣泄,又是防止周围怪物过境的一种警告。
“它还活着。”看见雌火龙飞远了,封尘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拔出自己的利刃。
“还不快走?雌火龙就要回来了!”
“我不能遵循猎神的准则,起码要将这份罪孽包揽下来。”封尘大踏步走向水潭中,彩鸟的眼睛微张着,口中还响着呢喃不清的鸣叫。
“愿猎神与你同在。”封尘用手覆着彩鸟的脸颊,怪物的挣扎渐弱,认命般地安静下来,它将眼睛尽量睁大,想要看清面前的男孩。
手起刀落,小猎户还是割断了这位母亲的喉管。
聂小洋眼神复杂地看了封尘一眼,把头偏向林地深处,“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