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虚洲:……
“皇上,裴侯已经回府了。”段虚洲说话间偷眼看了下自家皇上,只见赵祯一脸笑意全都僵在脸上了。
赵祯,“呵呵,他会照顾自己就好。”
次日清晨。
京城连着下了两日的雪,外面早就积了近半尺,一大早陈宝德就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厚厚的积雪从宫外赶了回来……
段虚洲抱着双拳在宣德殿门口哈气,看见陈宝德回来了,一脸贼兮兮地问道,“怎么样,裴侯大人有没有?嗯?”说着挑了挑眉,还向着陈宝德吹了个口哨。
陈宝德狠狠挖了段虚洲一眼,翻着白眼懒懒一揖道,“段大人。”
“呦,没睡醒呢?”段虚洲笑着说。
陈宝德咬着牙,要不是看见咱哥俩患难与共数十载的份上,老子拼着这口气咬死你,想着陈宝德看着段虚洲狠狠地磨了两下牙。
段虚洲笑着转身请道,“陈公公请进!”
陈宝德:……
“宝德,裴侯怎么说的?”
陈宝德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家君上一大清早慵懒沙哑的声音,似乎是昨日乐过头了,今早上倒是淡定的很。
陈宝德躬身道,“裴侯大人说他今日会来的。”
“就这些?”赵祯理了理袖子,伸手屏退了侍女,向着陈宝德问道,“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陈宝德低头长长的“嗯”了一声,连眼皮也没敢抬。
赵祯忽而轻笑一声,“就这样?几年不见脾气倒是变大了。”
陈宝德不知说什么,又低着声音长长应了一句,“是。”
段虚洲在外面听见了,偷偷笑了一声,“这傻子。”
果然听得里面齐祯帝又不说话了。
“上朝!”半晌齐祯帝终于憋出来一句话,陈宝德狗腿子般地应了一声,“是。”段虚洲这下真的极为不仗义的在外面笑出了声,“陈宝德,你这个假太监也有今日?”
“皇上驾到!”陈宝德尖着嗓子在宣政殿外高呼一声,里面唰啦啦就跪了一地,为首就跪着现任太傅大人黄泽中,齐祯帝走过,顺手扶了一把道,“黄老以后要是这样的坏天气,就不要来了。”
黄泽中三朝元老,殿前标杆,连忙躬身道,“皇上,此乃臣之本分,数十年兢兢业业,绝不敢忘。”
齐祯帝:……
“甚好。”齐祯帝笑了一句,“甚好。”
黄泽中身前的玉笏打的更低了,“谢陛下。”
赵祯走到龙椅旁提袍坐下,向着跪着的群臣道,“众爱卿平身。”
他转身向着周围看了一个转,问道,“裴侯呢?”
这大齐谁还能被皇上称作裴侯,当然是那位大人,朝堂上的人或眼观鼻观心,或者相互你我都懂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默默垂眸。
齐祯帝往外面看了一眼,敛息,“众卿有事上奏,无——”
“皇上,裴侯来了。”段虚洲远远给陈宝德使了个眼神,陈宝德立马会意,小步走近在齐祯帝耳边道。齐祯帝闻言眼睛一亮,微微咳嗽一声,笑道,“明日二十三,诸位爱卿封笔,今日可有事上奏?”
“无。”
诸位大臣眼观鼻观心,就知道陛下在等裴侯,还想有面子地等,他要演,诸位还得好好陪着。但是这明明知道昨日裴侯归京,今日要上朝,该禀报的早就说完了,今日还说什么?
——只能“无”啊。
齐祯帝脸上一僵,呵呵笑道,“没啊,那——”
忽地,宣政殿的门自外面打开,门外的大雪夹杂着大风纷纷袭来,听到开门声转身回望的诸位大人都被风雪迷了眼睛,只见外面汉白玉石阶连绵冗长,重重宫门深深宫墙,一个人影背着微光虎步而来,玄黑的身影卷着风雪一脚踏进了宣政殿。
——如同一把淬着血的战刀,直直插|进殿上诸人的心里,更插|进了齐祯帝的心里!
裴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