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禅衣站起身来,目光渗了毒一般,狠狠剜在弦歌的背影上。
圣音收了长剑,依旧站在原地。
弦歌顿了一下,抬脚往台阶下走去。
今日不该出来的,有些事,没亲眼看到,她可以当作没发生,可看到苏禅衣后,她说服不了自己。
苏禅衣见弦歌没有停顿的意思,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翠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苏禅衣追来,立刻绷紧了神经。
“拦住静妃!”翠环护在弦歌身侧,听见清冷的声音,禁卫军就将静妃拦了下来。
禁卫军知晓圣音的身份,静妃虽是宫妃,可圣音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里都是圣音接洽他们,打心眼里,他们更忠于圣音。
圣音有令,就算是静妃,他们也照拦不误。
“大胆!你们敢拦本宫!”苏禅衣被拦住,胸口闷着怒火。
圣音走了下来,苏禅衣气得脸色通红,冲圣音道:“圣音,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扣住本宫?别以为你是皇上的护卫,本宫就耐你不得了。不过是一个奴才,皇上留你在身边,就像养一条狗一样,你别以为皇上有多器重你。你再能耐,也爬不上他的床。”
“倒是那个贱人,魅惑君心,你若真为了皇上好,就该杀了她,而不是拦着本宫。”苏禅衣狠狠瞪着弦歌的背影,一番话刺耳难听。
圣音蹙眉,量是再好的脾气,被苏禅衣侮辱她,她也心生不悦。
圣音眸光寒冽,“静妃,今日之事,属下会一字不差地呈报上去。”
见圣音越过了自己,沐弦歌走远,脖子上又架着长矛,苏禅衣反而冷笑,声音响亮,传到弦歌耳边。
“沐弦歌,你委身于仇人,在仇人身边强颜欢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丈夫正在受尽苦难,为了你,生不如死呢?你良心何安?”
弦歌浑身僵住,手脚发凉。
在她心里,她的丈夫是修离墨。
可在外人看来,她的丈夫却是夏弄影。
不知怎么,苏禅衣这话让她顿感不安。
啊影不是在白羽尊相助之下,逃离了夏川么?
相信有白羽尊在,啊影隐匿踪迹,避过修离墨的眼线不成问题。
弦歌安慰自己,苏禅衣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扰乱她的心罢了,啊影绝不会出事。
看到弦歌停下脚步,苏禅衣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苏禅衣看着弦歌的背影,反而冷静了了下来,眸子移到圣音身上。
“你是不是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圣音,这事她最清楚不过了。”
圣音徐徐转身,冰冷的眼神攫住苏禅衣的心脏。
苏禅衣笑得肆无忌弹,并无惧圣音。
她说的是实话,圣音也反驳不了。
想来也是老天有眼,苏禅衣今早从宫外回来,经过景棠园时,撞见阴昭和千澜初在谈论夏弄影被捕之事。
起初她还诧异,修离墨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抓到夏弄影,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夏弄影虽是亡国之君,可东山难再起,他没必要非置夏弄影于死地不可。
见到沐弦歌后,她终是明白,夏弄影沾染了他的女人,他岂会放过夏弄影。
不过,更让她诧异的是,她发现阴昭竟然觊觎千澜初。
两人关系不清不楚,修离墨知道么?
她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除去千澜初,她会是修离墨身边最有可能得宠的女子,没想到沐弦歌这个贱人竟然没死,坏了她的计划。
“她说的是真的吗?”弦歌缓缓转身,语气带了一丝颤抖。
她不敢想象,啊影真的落到了修离墨手中,修离墨会如何对付他。
修离墨恨不得将啊影碎尸万段,而且他手段残忍,如果......
弦歌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
“圣音!你回答我!”圣音不语,弦歌快步朝她走去。
圣音眼皮轻颤,她本来就不善于撒谎,面对弦歌逼人的目光,她直直看回去。
弦歌心跳漏了一拍,是真的......圣音的眼神不会说谎......
苏禅衣看着近在咫尺的弦歌,嘲讽一笑,“怎么?心痛么?”
声音倏地拔高,尖锐地刺进弦歌的耳膜,“我还以为你有多爱皇上呢,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了这一个,还想着那一个。”
“实话告诉你,夏弄影都被活捉两日了,只怕他现在不死也残了。”苏禅衣笑得颇为得意,弦歌胸口狠狠一震,面色发白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