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墨沉了声音,看她的眸色深沉诡异,扣在她肩头上的手紧了几分。
“怎么?你不愿要我的孩子?”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不可以。”弦歌无力反驳,“修离墨,你难道要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处在危险中?像它的母亲一样,处处遭人陷害设计?”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保护好你们。”他郑重其事道。
他并非有多爱孩子,他天性凉薄,这一点没有错,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见得他会倾尽一切去爱撄。
可孩子能将她绑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一个母亲绝不会丢弃自己的孩子。
有了孩子,她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偿。
时下确实不适合要孩子,可他管不了那么多。
“以后吧,再过两三年好么?”弦歌退步,期盼地看着他。
他许是一时兴起,过几日念头就消了。
修离墨沉默不语,冷然地避开她的目光。
这一次,他不会让步。
弦歌咬咬牙,气闷地翻身,从他怀里滚了出去,缩到床侧里,拉高被子蒙头。
修离墨一怔,怀中空荡荡,被子隆起,他也恼怒了,愤然起身。
可他打定了主意要孩子,一直在桌边候着,拖延时间。
弦歌知道,再好的避子药,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不服用,那就成了板上钉钉子的事了。
想了想,她拉下被子,看向修离墨。
修离墨目光始终未离开她,对上那一刻,他微微怔愣,那一双眸子盈斥挣扎,是他逼得太紧了么?
他在犹豫,弦歌趁机道:“我可以不吃避子药,但是我要一样东西。”
弦歌直直看着他,丝毫不退让,他松了一口气,“别说一样,你想要什么,我都拿来给你。”
“此话当真?”
“嗯。”
“你自己说的,别反悔。”
修离墨见她眸中闪过狡黠,心下一凛,莫非中了圈套?
“你要什么?”他微微沉吟。
弦歌却朝他招手,“你过来。”
空落落的心瞬间填满,他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吸吮她发丝上的清香,“嗯?”
弦歌忍着心悸,伸手环上他的颈,“风苏恋,我要风苏恋。”
一字一顿,她边说边打量他的神色,果然如臆想那般,他先是惊愕,继而强烈地摇头。
“你要什么都可以,独独这个不行。”
“你刚刚还信誓旦旦答应我,现在才多久,你要出尔反尔么?修离墨,你这样言而无信,让我怎么相信你?”弦歌眸光沉浮。
“歌儿,理不是这么讲的,你知道风苏恋我万万不能给你。”修离墨低声道。
“为什么?”她不甘心,双手颓然下垂。
她总是这样,有求于他便给好脸色,他若不允,她立马翻脸不认人。
他冷冷看着她,眸光落到那双藕臂上。
“风苏恋这东西太邪门,你先后两次遇见不干净的东西,而你说过,风苏恋的主人是白苏。我怎么肯给你,让你陷入不知名的危险中?”
“或许是巧合呢,你向来不信鬼神的。”弦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当初抽了什么风,竟然跟他说起这么隐秘的事,这下让他有借口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道。
“修离墨,我最近噩梦连连,风苏恋可以辟邪,我需要它,我受够了每夜惊吓醒来,再也睡不着的滋味。”弦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再说了,你一直在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沐弦歌,我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沉默许久,他突然挑起她的下颌,淡淡道。
一双眸子微眯,似要将她看透。
弦歌厌烦地拍掉他的手,“跟你说了,别疑神疑鬼的。既然不相信我,当初干嘛娶我?”
“之前不是还说,以后不会让我再受委屈?还说会相信我?”
弦歌轻嗤,“修离墨,你就是这么相信我的?那你的承诺真廉价。”
她嘲讽讥诮,他的心狠狠凝了起来,冷笑道:“你也不必激怒我,我说了不给就是不给,这些年什么风风雨雨我没有经历过?说话比你难听一百倍的,我都听过,你知道他们的下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