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也这么幼稚?
他难道不知道,她现在除了痛,什么感觉都没有么?
眸中闪过狡黠,弦歌眯着眸子轻启红唇,“啊影!”
男人眸光遽然紧缩,伸手扣住她纤巧的脖子,森寒冷厉道:“你敢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挟裹着万丈深渊里冰寒凌厉的气息,弦歌身子抖了抖,咬牙住嘴。
眼泪却委屈地“啪啪”落下,扣在脖颈的手松开,眼前如蒙上了一层水雾,模模糊糊间,她看到他将脸上的面具摔倒地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靠近她。
“记住,我是你的男人!记住我的模样!”粗粝的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微微粗嘎,粗喘的气喷在她脸上,她的脸瞬间火辣辣烫了起来。
他极为熟捻她的身子,动作没有放轻,反而越演愈烈,而她却在他带来的强烈冲击中慢慢感到刻骨的欢愉。
烟火绚烂,她瘫软在他怀里,他却没放过她,恶狠狠地再次逼问她:“说,我是谁?”
弦歌心里又怒又气,还有一丝丝好笑,却不敢再跟他顶嘴,咬牙切齿道:“修离墨!”
男人皱眉,“大声点,没听见!”
“你......”又是一波热流,他冷冷地睨着她,她眼前眩晕,红着脸怒吼,“修离墨......修离墨,你是修离墨!”
殊不知,她此刻青丝散乱,脸色酡红,每唤一声,都似娇嗔,带着入骨的媚,男人眸光一暗,喉结上下滑动,低头悬上她的唇。
后半夜,男人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她昏死过去,他才肯罢休。
这一夜,他连衣物都未曾褪去,凌乱的衣服挂在他精瘦的身躯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
青丝披散而下,配上他那张鬼魅般的脸孔,竟生出阿修罗地狱勾魂使者的错觉。
他凤眸微眯,斜靠在榻壁上,壮硕的小腹上枕着慵懒的女人,他纤长的手抚过女人的脸,将贴在脸颊上的青丝一一拂去。
她睡得极香,似是做了美梦,眼角虽含泪,可唇瓣上却绽放了魅人的笑容。
男人手指僵住,嘴角隐出若有若无的讽刺。
那双幽深的眸子跳跃烛火的光芒,痛楚、迷茫、挣扎、痛恨、不甘......
眸光渐渐复杂,透过女子,他似乎在遥望,而她的身影未能在他眸中闪现。
他就这么盯着怀中的女子,一夜未眠。
凌晨,天际的黑幕被幽蓝深邃取代,男人瞥向窗外,眉心微蹙。
将她抱回床上,盖上厚实的棉被,俯身在她唇上缱绻许久,他才挥手落下帐幔,转身离开。
弦歌醒来的时候,身侧一片冰凉,内寝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就连他的气息,似乎也随他离去而消散殆尽。
一连几日,修离墨夜里再没出现在竹霜殿,而她,夜里少了温暖的怀抱,彻夜辗转难眠,人憔悴了不少。
失望了几次,她没有再等他,戌时一到就熄火就寝。
夏弄影回了夏川,顺道去会会末阳国师,至于后事如何,她就不得而知。
可那枚坠子却在她脑中徘徊不去,夜里做梦都会梦到。
今夜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她就不明白了,这里好歹是皇宫,守卫森严,为什么这些人能随意出入她的寝宫?
一个个的,都喜欢不请自来,爬窗很好玩么?
来人却是阴昭,他不似以往那般待她谦恭有礼,站在她对面,眸中隐隐闪过怒火和不喜。
她何时得罪了这人?
弦歌尚在细想,阴昭却道出了来意。
他说修离墨两日未上朝,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酒送进去一坛又一坛,他在里面喝得烂醉如泥,谁也劝不听。
自西陵回来后,他身子原就比以前虚弱许多,若再嗜酒,纵使神仙再世,也无力回天。
若非他们没有法子了,绝不会来找她。
这些年来,他喝得酩酊大醉仅此两次,每次都是他心情糟糕到极致,只能借酒消愁。
一次是他十岁那年他母亲逝世,一次是他十五岁那年,苏太傅为了保护他,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阴昭百思不得其解,可今夜他再去劝,那个男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口中呢喃的却是这个女人的名字。
难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当真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步?
这些年来,他如履薄冰,连睡觉都紧绷一根弦,现在却为了这个女人,甘愿丧失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