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除去那人,竟连太后也......”小太监被唬住,说话也不利索了。
女人蓦地打断他,“皇上圣明,他这般自有思虑,你岂敢质疑起他来了!”
小太监一凛,陪笑道:“姑姑莫气,便当奴才什么都没说。”
女人笑道:“身为奴才,有自知之明才能活得久,你是个聪明人。皇上将此事授予娘娘,必是信任至极,此番娘娘若助皇帝除去那人,那娘娘就是有功之臣。娘娘的娘家繁荣昌盛亦指日可待,到时少不得你的好处。”
“奴才明白,姑姑只管放心。纵使他有滔天本领,今夜他也在劫难逃。撄”
两人笑着离去,留下森森冷气。
弦歌走了出来,只觉得遍体生寒,虚弱地靠在假山上偿。
凉气侵入体内,她却吓得冷汗直流。
这般肆无忌弹暗算,皇帝绞尽心思,怕事情败露,颜面尽失,于是暗中将事情托忖给后妃。
若出事,那后妃就成了替罪羔羊,若成了,他也未必重赏那妃子。
毕竟事情是暗中进行,他若不说,那后妃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可让弦歌心寒的是,皇帝为了权势,竟然算计自己的母亲。
都说帝王无情,这话果真没错,连自己生母都不顾的人,又怎能君临天下?
皇帝大费周章要除去的人到底是谁?
可惜她没听到,那两人颇为谨慎,连他们口中的娘娘是谁,她也未知。
“公主,这灯怎么灭了?”冰清突然冒出来,弦歌吓得脸色一白。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弦歌拍了拍胸口,平复内心的波澜。
果然这人不能做贼,做贼是会心虚的。
她虽然没有做贼,可却在冥冥之中听得这般骇人秘密,怎能不怕。
四周黑漆漆,人影都瞧不见,若非熟悉冰清的声音,她险些以为那两人又回来了。
“奴婢叫您好几声了。”冰清捡起地上的宫灯,掏出火折子点上。
她们出门只带了一盏宫灯,长廊上灯火明亮,宫灯就留在弦歌这处,冰清回来时,怕弦歌等急,竟也忘了多带一盏灯出来。
所幸她有内力,在黑夜中视物无碍,走来便见弦歌靠在石头上发呆。
弦歌一噎,方才那事还逡巡心头,若是皇帝知晓她探听了他的秘密,以他残暴无情的性子,她必死无疑。
还是快快离去,莫被人抓住把柄。
来到栖凤殿时,皇后刚撤去晚膳。
弦歌两人在殿外候着,婢女进门通报,不多时青鸾亲自出来迎接,将弦歌领了进去。
殿内未点灯火,灯架上却是几颗夜明珠熠熠生辉,满室通明。
听说这几个月,皇后重得盛宠,这话看来不假。
只是不知,这盛宠有几分真假。
毕竟皇后怀有龙嗣,而皇帝尚未有子嗣,皇后这一胎是第一个龙子。
皇帝的恩宠是对皇后还是龙嗣,这一点,弦歌不想深究。
皇后是内里人,想必她清楚皇帝的心思。
弦歌进门就看到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如梦如幻。
皇后慵懒地躺在沉香凤榻上,一头青丝披散在华美的凤袍上,袍上的凤凰鸟栩栩如生,似要浴火重生。
美丽的容颜隐隐散发妩媚的气息,一颦一笑都是摄人心魂的美,精致的容颜灿若星辰,那双眸子烟火绚烂。
她似是惧寒,方才秋末,已经披了狐裘。
毛绒绒的紫色狐裘将她一身高雅雍容衬托得惟妙惟肖,恍若青丘山上魅惑人心的狐妖。
一个人,能将高雅和妩媚融为一体,却不让人觉得违和。
任是看遍了古代现代的美女,弦歌却只服她一人,就这么愣在门口,眸光闪亮地盯着皇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弦歌,她对帅哥无感,偏偏喜欢看美女。
每看到一个美女,她必定赞叹至极,频频回首。
弦歌一进来,皇后就起身朝她走来。
两个多月的身孕还未显怀,她却走得优雅极了,每一步都像在起舞。
见她发愣,皇后疑惑地看向身侧的青鸾,青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