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她极为严肃,一张小脸绷得紧紧地,动作也温柔至极,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弄疼了他。
上药,包扎,再弄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终于好了撄。
她轻轻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抬眸就撞进他幽深的瞳孔里。
她俯身,稍稍偏头,两人靠得很近,他的眸光复杂难辨,她一怔,尴尬地直起身子。
“手上的伤......处理好了,可是你咯血......这我不会看呀......”
他轻轻搁上眼睛,右手摩挲着处理好的左手,沉默不言。
时间静静流逝,弦歌无语地看着他,心中暗暗着急。
见他似乎睡着了,她皱眉轻皱,轻声唤了一句,“修离墨......偿”
半响不见动静,她咬咬牙,见他呼吸平稳,便知他睡着了。
他必定倦极,不然也不会毫无防备地睡在厅子里。
夜已深,秋天又凉。
别这病还没好,明天又感染风寒了。
“醒醒......”弦歌推搡他的手臂,见他睫毛轻颤,眸子缓缓睁开,一瞬纯净迷茫,似乎掉落凡尘的天使。
见到弦歌,他一怔,蓦地想起自己竟然睡着了,眸中闪过懊恼。
弦歌轻声道:“去床上睡吧,这里不舒服。”
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既然你不想让太夫来瞧,那便好好休息。”
“嗯”
这一声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弦歌知他不悦,也不再说话。
将他扶起来,他却推开她的手,沉声道:“本王不是残废。”
默默跟在他身后,进入内室后,他冷冷睨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跟进来做什么?
弦歌觉得自己脑抽了,可看到他精神状态不对,身边又没人伺候,她万万狠不下心丢下他。
修离墨和衣躺下,连鞋袜都没褪去,疲倦地闭上眼睛。
弦歌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干嘛,到底要不要出去,他好歹也说个话呀。
“那我出外面去,你有事叫我。”她决定出去候着。
走到屏风处,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似是从肺腑里咳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转身便见他伏在床沿,身子随着咳嗽声剧烈起伏,挺拔的背影突然失去了仰仗,那般孱弱惹人疼惜。
他一手紧紧地抓住床沿,指尖泛白,一手捂住薄唇。
血丝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一滴一滴,积聚成摊,染红了他白皙的手指。
她脸色顿变,连忙倒了杯水,端到床榻边。
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哽咽道:“为什么会这样?”
好端端地怎么会咯血,还这么严重?
脑中自动播放电视里的情节,那些咯血的人往往都身患绝症。
呸呸呸,她瞎想什么呢?
他体魄这么好,怎么会有事呢,一定是她脑残剧看太多了。
咳了几下,他狠狠喘着粗气,疲倦地靠在在床头。
弦歌把水端到他嘴边,他微微睁眼,就这她的手漱口。
“没事。”
他轻声安慰弦歌。
弦歌愣住,这么温柔的语气。
他一定是咳得没力气了,所以才这般温柔。
“你别这样,我们找太夫来看看好么?”弦歌轻声道。
她真的怕了,这样的他,她从来没见过。
修离墨摇了摇头,“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清楚。不过是气血不畅,多咳几次就好了。”
“可是......”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懂?
当然这话弦歌不敢说出口,因为男人眸光犀利,似乎她若说了不得体的话,他必定将她扔出去。
她知他性子,说不要就是不要,只好作罢。
敛了敛心神,弦歌起身替他褪去外衣,脱下鞋袜。
他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
弦歌暗骂自己犯贱,前两日还信誓旦旦说不喜欢他,这下好了,打脸了吧。
他一病,她就傻乎乎地来伺候他,赶都赶不走。
幸亏他没有问起此事,不然她该怎么回答。
将地上的鲜血清理干净后,抬头发现他慵懒地靠在床头,衣襟散乱,露出精致的锁骨,若是忽略他苍白的唇,那必定是一幅妖娆魅惑的风景画。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流光浅浅,落在她身上,挟裹着淡淡的凉意。
弦歌一顿,见他被子没盖,也怪她,刚才慌乱得忘记给他盖被子了。
若是因此着了凉,实在冤枉得很。
咬牙走到床沿,拉起被单往他身上盖去。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
她愣住,腰间一暖,却是他箍住了她的腰肢。
他低下头,下颌抵在她头顶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股安定闲适的馨香入鼻,他轻声道:“别动。”
弦歌回过神来,刚想挣脱他,却被他这句虚弱的话震住。
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的头被他按在胸口,脸贴着他的心脏,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稍稍抬头,见他似是倦极,那厚重的黑眼圈将他白皙的肌肤盖住。
心下一紧,她轻轻推了推他,“躺下休息好不好?”
他“唰”地睁开眼睛,嘴角上扬,“好。”
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细微的愉悦,正疑惑,他突然伸手探向她的腰际。
腰间一松,她一怔,却见他垂眸,五指挑起她的束带。
轻轻一扯,她的外袍就扬落在地。
“你干什么?”她猛地护住胸前,低声呵斥。
她似是爱极红色的肚兜,那末明艳在白色的亵衣上绽放光彩。
他眸子暗了暗,旋即皱眉看她,“你不是说躺下休息?”
“不脱衣服怎么躺?难道你平时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