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摇了摇头,淡淡道:“谁知道呢,溯镜里重现的神界往事零碎片段,主佛在白苏大婚之日杀进魔界,在那场婚礼中,白苏惨死,主佛疯狂大开杀戒,最后毁灭神界。”
想起溯镜里血腥混乱的画面,如临其境、惨不忍睹,夏雨仍心有余悸,那些神魔法力高强,最后却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只在主佛一念之间。
浓浓的悲伤在心尖化开,弦歌苦涩一笑,血腥凄美的故事,眼前却莫名勾勒出那悲惨的场面。
想那么多作甚,就算这些是真的,神界当真存在,也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又与她何干。
现下她处境迷茫,探听她何时来此,怎么来的,才是最重要的。
思及此,弦歌敛住心里郁闷的感觉,对夏雨道:“既然你催眠过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又是如何来的?”
夏雨睨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似刚才那般苍白,戏谑道:“不怪我催眠你了?”
弦歌瞪了他一眼,他忙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你生前是珠宝设计师吧?”
弦歌点了点头,夏雨又道:“那你来这里的方式有点诡异。”
“我是被白老头挑中,他暗中施法将我的灵魂转移到这个时空。”夏雨徐徐看向弦歌,“你却不是,在你的记忆力,这个根本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不存在有人把你带来的可能性。”
“而且我回去问过白老头了,他说白家里会异时空转换灵魂的只有他这个族长,也就是说,白家这个神族都不能做到的事,世间的凡尘俗子更不可能做到。”
弦歌抓住了他话里的疑点,皱眉道:“你将我催眠之后,没有立即跟我表明身份,是因为你去找了白羽尊?你把我的事也跟他说了?偿”
夏雨耸耸肩,“不怪我,实在太诡异,我以为他会知道。”
弦歌接道:“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白老头说,天意如此。”
弦歌嘴角一抽,还天意如此呢。
“你刚才说我来的方式有点诡异?”
夏雨疑惑地看向弦歌,“你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记得了?”
弦歌苦涩一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是现代人,对这个世界很陌生,相反现代经历的事记得很清楚。”
夏雨叹了口气,说了那么久,口渴了,径直倒了一杯茶喝。
满足地闭上眼睛,手臂一疼,却是弦歌打了他一下。
明知道她急,偏生故意吊她胃口。
“姑奶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让小生给您慢慢道来。”
弦歌被他逗笑,脸上的苍白稍稍褪去,有这么一个耍宝的人在身边,似乎还挺好的。
起码不会孤单,心里有事也不用一个人担着,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出现修离墨那双深黑的幽瞳。
他似乎话很少,跟他在一起,会很无聊吧。
弦歌一怔,怎会突然想起那人,甩了甩脑袋,把那莫名的感觉甩出脑海中。
“你虽是珠宝设计师,可在鉴定文物方面颇有造诣,你出事那日受博物馆馆长之约,去鉴定一枚刚从黑市里淘出来玉坠,哪料那枚坠子被窃贼盯上了,他们闯入博物馆,持枪横扫,你无辜受累,被一枪打死。”
弦歌轻笑,“那我算是白捡了一条命?”
“算来,你来这也已经四个多月了,可不正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吗?”
听得夏雨调侃,弦歌倒也没多大反应,不知不觉,两人叙旧已久,弦歌抬眉凝向窗外。
今夜的月色皎洁明亮,她失了以往的记忆,这几日没出过西陵王府,无端地好奇起古代夜晚的街市会是如何光景。
沙漏悄悄流逝,现在也未晚,换做现代,也就八点左右光景。
弦歌正思忖,夏雨突然道:“今夜本想来与你叙叙旧,顺便带你出去逛逛,想来你这几日闷在王府里,必定憋坏了,怎么说都是现代灯火酒绿里出来的女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古代,一点娱乐节目都没有,也不知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弦歌挑了挑眉,“那走?”
“你行吗?刚刚不是一副痛得死去活来的?”
“行的。”弦歌站起身来,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事。
这人功夫高强,带她出去肯定神不知鬼不觉的。
弦歌是行动派,说罢就进了里间换衣裳,临进门前,她突然回头,蹙眉道:“不许偷看。”
夏雨翻了翻白眼,催促道:“真啰嗦,就你那身材,脱光站在爷面前,也都懒得看。”
前世他美女环身,什么样的美人面见过,何况他现在王府里还有一堆美妾呢。
她只会是亲人,他有自知之明,不至于觊觎朋友。
弦歌很快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青袍男装,腰间玄色玉带,脚蹬黑色绣纹靴,头顶冠玉,唇红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