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秋也已经感觉好多了,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
人在身体脆弱的时候,往往意识也不会强硬,因此,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对傅寒笙避之不及。甚至凭着潜意识中对安全感的渴望,让她竟不愿意与他温热的身躯远离。
其实,虽然一开始她疼得意识不怎么清醒,但却也知道,傅寒笙跑前跑后为她操了多少心。不得不说,女人真的是需要被照顾的生物,有时候,再贵重的礼物再浪漫的惊喜,都抵不上生病时男人无时无刻的呵护,以及一个让你全心依靠的臂弯。
渐渐的,身体舒服了,秋也却没了睡意。
感受到头顶上男人平缓的呼吸,她忽然开了口,语气还残留着疲惫,“你怎么过来了?”
“小耳朵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还没睡,但是嗓音有些沙哑,大约是因为担心了那么久,又一直未睡的缘故,所以有些缺水。
然而,秋也却仍旧淡淡地说,“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他身上明明穿着睡衣。
傅寒笙面色微讪,却也知没法瞒下去了,于是便老老实实回答,“真巧,我们又住隔壁。”
不要脸。
秋也懒得理他,在心里暗怼。
而傅寒笙却又正色道,“你怎么痛得这么厉害?”
他记得,五年前,她虽然有时来例假也会有些不舒服,但最多也就是腰酸的程度,怎么这次却这么严重?
秋也随意地回答,“五年了,老.毛病而已。”
“五年,还而已?”
男人被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不行,若不是考虑到她还不舒服,恐怕早就是一通教训。
然而,相比傅寒笙近乎咬牙切齿的生气,秋也却是格外淡漠,“那次的后遗症,不只是性.冷淡。”
话落,便闭上眼,不想再说了。
而听到这话后,原本还气她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男人,却忽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他怔了怔,下一刻,所有的不忿都在顷刻间化作浓浓的自责。
他的拳头紧紧攥起,眼中流逝过一抹深深的愧疚,片刻后,他愈加抱紧了她,伏下头埋进她的颈项,低低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秋也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那份哽咽。
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酸涩得很。
想起来,好像就是从皇廷那件事开始,他就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先是不顾她意愿地囚禁,后来是放弃她,甚至在她面对傅景渊的变.态手段时,站在她身边的都是别人。
既然如此,他们分开就是了。
可是,为何她五年前给他留过机会,他却没有挽留,反而,在她已经快要忘记他,开始全新的生活后,又肆意妄为地扰乱她的平静!
“傅寒笙,你开始后悔放弃我了吗?”
秋也的声音有些嘶哑,而傅寒笙却愈加收紧了手臂,半晌后,才压抑着所有的情绪,呢喃出来,“可我从未想着放弃你……”
只不过,是他没有能力,没有能力抓住她。
“呵……”
秋也轻轻笑了笑,眼神里弥漫上一丝自嘲,随即,便不欲再多说了,闭上眼沉默下来。
早晨,秋也又起晚了,而傅寒笙已经把小耳朵送去学校。
当她拖着虚软的身体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风一样地窜到了床前,然后不由分说把她摁了回去。
秋也皱眉,“我还要去工作。”
“我已经跟钟小姐说了,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傅寒笙!”
秋也气结,但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原因,气怒也没有气势,完全镇不住别人。
果然,傅寒笙没有半点觉悟,笑得一脸嘚瑟,却还不知死活地道,“放心,我没说我是你丈夫。”
他说是她男人而已。
秋也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但还是气得没法,这还用说吗?大清早接她的电话,别人想不往那方面猜都不行!
偏偏这男人还笑得跟傻逼似的,秋也最终气不过,捡起枕头就往男人脸上扔去。
“滚出去!”
看着就烦!
秋也恼火地钻回被子里,不想看到他。
她身体不舒服还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扔枕头,傅寒笙不舍得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把枕头拾起来放回床上,隔着被子抱住她的头,使劲亲了亲。
“我马上就出去,你别在里面憋太久,乖。”
“滚!”
被子里又发出闷闷的一声怒吼。
傅寒笙笑得格外欠扁,却也不再惹她,听话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过了好久,被子猛地被掀开,露出了里面一脸菜色的秋也。
得。
她那天还信誓旦旦跟钟黎说,自己只要有小耳朵就够了,根本不需要男人。
而短短几天,都跟男人“过夜”了!
秋也有些惆怅,但也无可奈何。想了想,既然小耳朵已经认了爸爸,那么,就算没有今天这茬事,傅寒笙是她前夫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了。与其她亲自解释,不若就这样“意外”地发生吧。
这样想之后,秋也果然舒坦了许多。
恢复平静之后,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又记起昨晚他说过的话。
我从未想着放弃你……
“傅寒笙,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秋也蹙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漏了。
但是,仔细去想,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她有些心烦意乱,反正今天也不去工作了,索性又在床上腻了一会。
直到傅寒笙喊她吃饭,她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随意将头发束在后面便走了出去。
傅寒笙已经把饭菜都摆上桌,她懒懒散散地坐下,或许是身体不舒服,连带着胃口也不好。
秋也就只低头喝粥,而男人却殷勤得很,时不时给她剥个鸡蛋,时不时给她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