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底,萧瑟冷风彻底占据了大江上下,呼啸过去,令那些衣帛粗鄙单薄的百姓苦不堪言。
万彧坐在宽大的车驾中,闭目任凭那车轮跟坚硬地面撞击发出粼粼响声,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不住摇晃。
“天冷了,当赶紧解决孙秀叛军,否则将士受不住啊!”
喃喃自语一句,万彧离开燃着亮光的碳炉,披上侍从送来的貂裘,快速地走进了自己的府邸,本是一当地富商的豪宅,为了讨好万彧,举家般了出去。
“家主,有人说是您好友,在偏厅等候。”
一进门,管事就上前道,脸上居然有几分笑意,看了是得了什么好处。
但是万彧见到管事如此,尤其听说那人已经在偏厅等候,顿时眉头一皱,脸上变得有些阴沉,冷声道:
“老夫不是说过,没有老夫的同意,任何不认识的人都不能进入家门,万全,汝似乎忘记了?”
闻言,管事万全的笑容一滞,随即又靠近万彧,悄悄道:
“家主,您这位朋友有备而来,不能不迎,否则家主您也会怪罪的。”
万全这话说得很迷糊,但是万彧立马就懂了其中深意,眉头一挑,来了几分兴致。
想了一下,万彧还是没有立马动身,而是吩咐到:
“汝先去茶店招待一下,老夫去换身行头再来。”
闻言,万全点头走了进去。
而万彧则是闷头想了一下,猜测何人在此时需要他的帮扶。
“濮阳兴还是张布?不太可能,虽然当初大家共同扶立新帝,还算融洽,但是之后,就渐生隔阂,他们可看不老夫这从龙之臣。
至于孙秀……可能吗,投降的话,找老夫……”
万彧一边整理思绪,一边在爱妾的服侍下换了身舒适的蜀绣丝帛,贴身暖和而不嫌得臃肿。
嗒,嗒,嗒!
进入偏厅,看到的是一个商贾打扮的普通男子,眼中闪烁着几分精明。
“哈哈,得见万丞相,某万分荣幸!”
正在万彧打量那人的那一刻,那人却主动起身,堆笑拱手道。
“哼,汝怕是弄错了吧,当今丞相姓濮,跟老夫有何干?”
那人一来就是一个高帽,万彧在舒心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警惕。
“万大人说笑了,如此丞相左将军一干人与陛下背道而驰,迟早会被清除,只有大人您,才是陛下的臂膀。”
这人如此说,倒让万彧正色了几分,他开始还以为此人不过是什么商贾之人,现在看来,此人对吴国政局了解不少。
“说了这么久,都还没说汝来作甚,若是无事,老夫可要送客了。”
好奇是一回事,但是明白自己身份,保持时刻的警惕,是他这样时刻待在陛下左右的人必须明确的。
“大人,救命啊,救命啊,吾家将军是被冤枉的!”
听到将军二字,万彧之前的推测全部被推翻,因为他想到了个问题,也忽视了一个人。
“汝是……寿春郡王,孙慎孙车骑派来的?”
听到寿春郡王,那人脸上闪过几分迷惑,随即明白过来,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吾等是受老夫人所托,来求大人救命的,将军他是被冤枉的。”
听到这话,万彧明显也很意外,感情孙慎完全不知情,被软禁宫中之后,家里人惶恐不安,自作主张来救人来了。
“汝家将军无需老夫救,他已经被陛下封为寿春郡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王,比老夫都还高一些,怎需要老夫去救?”
明白过来是一回事,答应是否要出手此事还得看清楚情况,否则把事弄砸了可不好,孙皓可是谁都不信的主。
“大人,您一定要帮将军啊,很多人都说他已经被陛下关起来了,吾等无能,只能来求大人了,大人一定要帮忙啊,否则就无人能帮将军了,他是冤枉的啊!”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万彧内心某根紧绷的弦忽然一松,他的某些情绪也逐渐消散。
“汝的意思是,郡王他对此丝毫不知情?”
“千真万确啊,将军他还以为是进宫领赏呢,所以连侍从都没带,营中各军也没安抚,现在jūn_duì已经开始慌乱了……”
此人的话,万彧虽未完全相信,也至少也明白了几分,同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判断。
之前他还好奇为何那传旨内侍为何屡次出言帮孙慎,感情也是有孝心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