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带着夏时,出了几乎家家闭户歇息的角子街,离了这昼伏夜出的地儿,走进了已经开始一天新气象的正常人间。
她换下了鲁家村时的凡人打扮,头上相当写意地挽了一个简单发髻,身穿一件飘逸的白色广袖长裙,整个人清新出尘,看着不像是要去找人算账,到像是游赏人间的仙子,尤其身边还有夏时这样的人物,高挑笔直地往她旁边一站,两人皆可入画,自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一路单凭颜色便能碾压众生。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那好像是角子街的修士。”
“什么,角子街也有修士?”
“听说几年前搬进来一个什么什么派……”
“修士?角子街那破落地方出来的人,恐怕连咱们凡人都不如吧,哈哈!”
“看着倒是人模人样,别说,这小长相真让爷痒痒。”
“得了吧你,凡人哪斗得过修士,不想要命了你!”
“哼,总之,角子街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货!呸!”
……
曲笙先砸的是彭树海的场子,因为角子街刚好接在东市上,顺路。
彭树海的据点迎风招展,那是东市最大的声色场所“望月楼”,拐过一个路口,一见门脸,曲笙便掐诀作法,手指一弹,一道法术便打在写着“望月楼”三个字的巨型牌匾上!
纵然有低等法阵护持,在曲笙这全力一击下,这普通建筑也少不得要动得个心肝乱颤,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仓皇惊叫。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东市挑事了。
周围路人瞬间退避个干净,两边小铺“迅雷不及掩耳”地关门大吉,只是那门缝中间夹着的分明是一双双眼睛,都在眯着眼看戏。
从望月楼里乌泱泱出来五十多号人,个个都有点修为。
彭树海本人也有两把刷子,好歹是个炼气中期修为,他歪着头,一脸横肉,手持一柄长剑走了出来,喝道:“是谁敢来望月楼找死!”
曲笙掸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坦然道:“苍梧派,曲笙。”
彭树海三角眼一竖,他其实一看曲笙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也不避讳,在实力为尊的修真界,他有后台有人撑腰,彭树海有恃无恐。再说了,不过是底下兄弟帮他出气,用了点小手段而已,谁也不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治他的罪!
彭树海吊儿郎当地用剑尖指着曲笙,满不在乎地道:“别给脸不要,谁稀罕角子街破落户的傻娘们儿,以为门派有几个筑基就敢跟老子叫号?知道这晋城谁是大爷不?不是慈禄宫,不是城主,而是咱们青极宗!青极宗的彭真人那是爷们儿家祖宗,信不信他老人家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把你们那个小小的苍梧捏死!”
“道友听听,此人竟然威胁要碾死我苍梧派,那么——” 曲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身边的夏时道,“那么我出手,就算是正当防卫了吧?”
夏时分外配合,义正言辞道:“此乃奇耻大辱,宗门弟子若不捍卫门派尊严,又有何面目立足修真界?”
曲笙笑道:“说得好,夏道友暂且退让一步,可别溅一身脏血。”
“不必,”夏时看着已经向他们冲过来的彭树海等人,迅速道,“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