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韩泽的出现,并非是偶然。
他口中的哥哥,恰恰是‘蝌蚪’犯罪团伙的老二!
当年,他带队暗杀了‘蝌蚪’的老二,如今韩泽的出现只怕预示着另一场较量。
仓库外围,二十两骑士越野整齐划一的开走,陆凌邺则一直抱着砚歌,由温小二将他们送回了锦里别墅。
路上,砚歌昏昏沉沉,显然过度惊吓,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她就开始发烧说胡话。
小身板窝在陆凌邺的怀里,不停的颤抖瑟缩。
“加速!”
陆凌邺说了一句,温小二一脚油门直接飙到一百六十迈,飞快的赶回锦里。
在他把车停在锦里别墅门口时,柳崇明也刚好赶来。
这一晚上,真够惊心动魄了。
……
卧室中,砚歌昏睡着,小手紧紧抓着被子,无助的模样特别柔弱。
陆凌邺立在床边,看着柳崇明给她检查,忍了半天,蹙眉问道:“到底怎么样?”
柳崇明一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老大,我还以为你能忍好久呢。”
“操,还他妈闹!她有没有事?”
陆凌邺爆粗,剑眉冷眸间满是担忧。
柳崇明轻咳一声,敛去笑意,“放心吧,身体没啥大事,就是惊吓过度,等高烧退了就会好了。这几个药,等她醒了服下就行。”
“行,滚吧!”
陆凌邺看都不看柳崇明,直接一喝,下逐客令。
温小二和柳崇明对视,前者想了想,低声说道:“大哥,韩泽怎么处理?”
陆凌邺正给砚歌盖好被角的动作一顿,深深的凝了一眼砚歌,而后带着温小二和柳崇明去了客厅。
客厅内,陆凌邺犀利的视线望着窗外的夜色,“先关他几天!”
“大哥,说实话,这次的事我怎么觉得特别诡异呢?”
“怎么说?”
温小二想了想,解释道:“你看啊,凭借‘蝌蚪’向来心狠手辣的做法,他们这次的行动是不是太仓促了?就这么把大嫂抓起来,然后让你自投罗网,仔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是不是太低估我们的作战能力了?”
柳崇明垂眸沉思,不一会儿反驳,道:“未必!刚才我问了大致情况,我怎么觉得这次的绑架不像是‘蝌蚪’的作风呢!”
陆凌邺薄唇冷笑,“本来就不是‘蝌蚪’做的!”
“啊?大哥,你确定?”
陆凌邺从吧台拿过一瓶轩尼诗,打开后,倒了三杯,声音低沉,“韩泽,真正意义上并不算是‘蝌蚪’的人。只是当初我们处理掉的‘蝌蚪’老二,恰好是他哥而已。这次,他以‘蝌蚪’的名义犯案,只是针对我,并非是其他。”
“我c!这韩泽也真特么废物!亏我还以为今晚上可以好好大干一场,结果谁能想到,那仓库周围仅仅十几个人。分分钟就解决完毕,真是浪费感情!”
陆凌邺睨着温小二咋咋呼呼的样子,冷哼一声,“别大意!韩泽这次动手,只能说明是他经验不够。以后会发生什么,还很难说。总之,让顾昕洺盯紧,近期若有奇怪的人入境,全部要排查。”
“老大,放心吧。”
……
送走了温小二和柳崇明,陆凌邺匆匆回到卧室。
一打开门,暖色的床头灯旁,砚歌正抱着被子一脸惶恐不安的垂泪。
陆凌邺心里一疼,三步并着两步走过去,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里,“不哭!”
从没有一刻,砚歌脆弱的让陆凌邺心乱如麻。
平日里,她牙尖嘴利的和他斗嘴,眼波流转的俏丽灵动,此时都在砚歌的脸蛋上消失殆尽。
她雾气浓郁的眸子闪着惊慌和无助,抱着被子的小模样恨不得让陆凌邺将她揉碎在怀里。
该死的韩泽!
给他等着!
砚歌浑身紧绷的被他抱着,好半饷她才找回到声音,嗫嚅:“小叔,我做梦了……”
她语气带着破碎的颤抖,丝丝儿喑哑。
陆凌邺喟然一叹,伸手疼惜的摸着她红肿的嘴角:“什么梦?”
“梦见我被人绑架,然后……撕票了!”
陆凌邺:“……”
他拧着眉头,眸色犀利的掰着砚歌的肩膀,“胡说八道!”
砚歌仰头,深深的望进他的眸底,小嘴儿一扁,“凶什么……”
陆凌邺睇着她眼眶猝然红润,一圈圈儿水光在里面荡漾,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哭笑不得。
“还能顶嘴,看来是没事儿了?”
砚歌埋头在他怀里,眼泪啥的都往他衬衫上擦个不停。
少顷,她浑身一震,“小叔,晏柒呢?还好吗?”
虽然惊魂未定,但砚歌还记得之前在星华影城发生的火情。
“她没事,受了点皮外伤!”
“哦!”
砚歌点头,而后在陆凌邺的怀里一动不动的呆着。
“傻了?”感受到她逐渐平缓的情绪,陆凌邺语气微暖的问。
“小叔,我真以为自己死定了……真的。我当时想了好多,觉得挺可惜的。”
听着砚歌叙述自己的心情,陆凌邺旋身靠在床头,让她趴在自己怀里,顺势问道:“可惜什么?”
砚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跳动的心房,语出惊人,“我如果真死了,连遗嘱都没写呢,你说多可惜。我还有那么多事没交代,还有……”
说到最后,砚歌的声音逐渐低到嗓尖里。
情绪不稳,差点说漏了嘴。
陆凌邺搂紧了她,“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死,也陪你!”
砚歌心下一凛,不可置信睁着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望着陆凌邺,“小叔?”
陆凌邺挑眉,睇着他故作不悦,“不信?”
“嗯!不信!”
陆凌邺:“……”
言毕,砚歌再次贴在他的胸口,只是挣扎了一瞬,她自顾的将双手环上了他的腰际。
蜂腰肌肉结实,随着她的贴近,陆凌邺的身体也猝不及防的紧绷。
砚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忆起那个男人的模样,她问道,“小叔,韩泽就是在海天一号上出现在我床上的人,对吗?”
原本,她并没有想到会是他。
只是,在韩泽被温小二制服后,小叔降下车窗时,她惊鸿一瞥就看到了他的脸颊。
那张脸,和当日在海天一号上,有着天壤之别。
她以为,这个男人应该是纨绔不羁的,俊逸又邪肆,所以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请这样的一个人来陷害她。
但,今晚的事情发生后,她亲眼看到韩泽的脸上愤怒不止,而且那双曾经散着邪光的眸子也充满了怨恨。
那是何等的仇恨,才能让他扭曲成这样。
“嗯!”
陆凌邺轻声应和,砚歌呼吸颤抖,“为什么呢?小叔,他为什么要对付你?而且他还有枪!”
“私人恩怨。”
“仅此而已?”
砚歌不太能相信陆凌邺的答案,私人恩怨需要动枪?
“睡吧。”
面对砚歌的追问,陆凌邺选择转移话题。
他不想说的,又或者是他不能说的,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终止谈话。
砚歌身心疲惫,她只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但又有点不明不白。
总之,她似乎成了别人对付小叔的工具了!
话虽难听,但不乏道理!
……
这一夜,砚歌睡得很不踏实。
噩梦连连,但好在身边总是有一抹沉稳清冽的气息在她的梦中驱散黑暗。
清晨,砚歌悠悠转醒,卧室深灰色的窗帘挡住了光线,但仍有一缕阳光在缝隙中透射而入。
砚歌想翻个身,但四肢酸疼,手腕和脚腕更是疼的麻痹。
眼眶酸涩,微微转动之际,身边的呼吸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砚歌动作微僵,侧目看去,顿时心里一阵暖意升腾。
这,应该是真正意义上同床共枕。
身边,小叔双眸微阖,呼吸均匀,高蜓的鼻梁若山峰耸立,完美分明的五官在沉睡中线条柔和。
不似平日里紧绷的冷峻,此时沉睡的他,在砚歌眼里格外的好看。
砚歌看的出神,小嘴不经意的咧开一笑,顿时疼得她呲牙咧嘴。
左脸蛋的巴掌印虽然淡了些,但嘴角还肿着。
“嘶——”
砚歌忍不住倒抽一口气,陆凌邺紧闭的眸子倏然睁开。
见此,砚歌下意识的闭眼,继续装睡。
太尴尬了!
陆凌邺的冷眸毫无睡意,他睨着砚歌纤长的睫毛不停微颤的样子,嘴角泛起少有的笑意,倾身捏着她的下颚,在她的小嘴儿上亲了一口。
“嗯!”
砚歌一惊,身子往后面一缩,睁开眸子就控诉,“不要!嘴还肿着,好疼。”
“不装了?”
陆凌邺笑意不减,冷眸都染上暖意,戏谑的睇着她。
砚歌叹息,身子一转,背对着他不说话。
望着她倔强的小背影,陆凌邺撩开被子,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
两人身体紧贴着,被子里的温度一下就热了起来。
砚歌腰肢僵硬,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顶到了她的大腿。
她一动不敢动,接连咽了好几下口水,才支支吾吾的说:“小叔,你拿走……”
陆凌邺将脸颊埋在她的肩头,“怎么拿?”
砚歌:“……”
身体贴合的紧密程度,直接造成了小小叔挺拔的硬度。
砚歌小脸嫣红,由内而外散着热气。
心下微慌,眼神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嗡嗡——”
这么暧昧的气氛下,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陆凌邺眼神一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嗡嗡……”
打电话的人似乎并不死心,再次打来。
“小叔,你接啊!”
好不容易找到逃脱的借口,砚歌挪开身子,催促小叔接电话。
陆凌邺哪容许砚歌躲开,长臂一揽,将她带到怀里,搂紧,电话也随之接通,“说!”
“小叔啊……”
电话中,传来陆少然的声音。
“嗯!”
“砚歌有没有找到啊?影城现场我让搜救队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她,她……”
“找到了!不必担心。”
陆凌邺难得善心大发的说了好几个字,陆少然登时激动的喊道,“找到了?太好了太好了,小叔,她……没事吧?”
“嗯,还好!今天要出差,你跟家里人说一声,这几天她都不回去。”
陆凌邺随口胡诌,看的砚歌瞠目结舌。
“遵命,小叔!那就麻烦你照顾她。”
挂断电话,陆凌邺将手机丢在一旁,将砚歌往自己的怀里拽了拽,“再睡会儿?”
砚歌眼里噙着一抹促狭,“小叔,没想到撒谎挺溜的嘛!”
“嗯,特殊事情特殊对待!”
扯!
撒谎就撒谎,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揶揄归揶揄,砚歌也知道,陆凌邺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维护。
毕竟,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怎么回陆家?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砚歌都安心的在陆凌邺的锦里别墅中充当米虫。
她的心情在慢慢恢复,脸蛋上的伤痕也逐渐消退。
有大总裁作为后盾,砚歌不用去上班还能正常休病假,整天美滋滋儿的在别墅里等着陆凌邺回来。
莫名的,她有一种妻子等待丈夫归家的错觉。
妻子……
呵呵,不敢想!
第四天,大清早砚歌就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听到脚步声,她惊喜的回头,“小叔,我的脸好了。”
“所以?”
陆凌邺一袭深灰色的西服从楼梯走下,卓尔不凡,英俊冷然。
砚歌眨眨眼,“我是不是可以去上班了?在家里闷了三天,快发霉了!”
“身上不疼了?”
砚歌摇头,“都好了,除了手腕还有点青黄,不过我可以穿长袖!”
陆凌邺挑眉,“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这几天,陆凌邺派人给她送来的衣服多到可以开服装店了。
休闲装、裙装、套装、短袖、长裤、短裤、所有能在世面上见到的款式,都给她买了一大堆。
对于陆凌邺如此宠她的态度,砚歌窃喜之余,心里也总是没底。
这样的好,会持续多久?
和陆凌邺一起来到公司,从地库里下了车,电梯口就有一个人影来回徘徊。
听到脚步声,她一回身,顿时喊道,“砚歌宝贝儿,你还好吗?”
见到晏柒,砚歌也是激动的上前,“小柒,你呢?听说受伤了,没大碍吧?”
“我没事,好着呢!”
晏柒打量着砚歌,见她情绪还不错,心也落了地。
随后,她就怨念的睇着陆凌邺,对砚歌抱怨,“砚歌,别怪我这几天没去看你,是有人专权,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