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歌望着萧祁,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而且,他眼眸中时而闪过的精光也带着穿透般的暗芒。
“顾砚歌,你很聪明,但用错了地方!”
话毕,萧祁邪肆的眸光中,瞬时就漫过一抹讥诮。
闻此,砚歌不怒反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碍萧总的眼了,后会无期!”
“站住!”萧祁随手拧住砚歌的臂弯,用力一拽,就将她禁锢在怀中。
砚歌惊慌,挣扎着,推搡着,而萧祁则笑里藏刀般冷笑,“顾砚歌,我倒是愈发的好奇,你有什么能耐,可以让陆凌邺对你如此特别。难不成,乱伦的禁忌之爱,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
萧祁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似的狠狠剜着砚歌的心!
特别是那一句‘乱伦的禁忌之爱’,更让她呼吸都为之一窒。
“萧祁,你胡说!”
砚歌又羞又愤,挣扎的也越来越剧烈。
两个人外貌出色且气质出众,在银府门外如此拉扯,难免引来不少侧目的视线。
“萧总萧总,别来无恙啊!”
就在砚歌感觉到腰上泛起疼痛时,银府停车场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她一惊,身子微颤。
简严!
他怎么会来这!
那……陆凌邺呢!
砚歌惊慌失措的顾盼,却发现偌大的停车场内,简严正疾步走来。
只他一人!
没有看到陆凌邺的身影,砚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说不清道不明的五味陈杂,鼻尖微酸。
萧祁侧目之际,手臂松动,砚歌也趁此机会脱离了他的怀抱。
“简助理,来的还真巧!”
萧祁薄唇含嘲,眸子微冷。
“呵呵,萧总,看您说的,正所谓人生无处不相逢,说明咱们有缘!”
精明的简严,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
萧祁冷哼,“听起来,简助理应该只是路过吧!”
简严余光睇着砚歌,旋即轻笑摇头,“萧总就别打趣我了。其实我来的确是有事。您也知道,砚歌现在是陆总的秘书,恰好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她整理资料,所以……”
话未说完,萧祁的神色已沁出一抹玩味。
“哦?看来你们陆总倒真是很看重顾小姐呢!既然如此,那……请便吧!”
萧祁此时并未为难简严,他痛快的让步,反而让砚歌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千方百计的阻拦她,可简严一出面,他却就此收手!
萧祁,果真性格难测。
“那我就多谢萧总谅解了!砚歌,快跟我回公司吧,陆总还等着呢!”
简严客套的对萧祁点点头,说话间便示意砚歌。
待两人走后,萧祁薄唇微抿,眼底流光浮动。
“老大,就这么放她走了?”
之前离去的三人,此时再次回到了萧祁的身后。
闻声,萧祁冷笑,“不急,既然是陆凌邺看中的人,吓坏她就不好了!一会儿慕白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叶澜对顾砚歌,看起来没那么友好呢,这事有意思!”
……
砚歌一路跟着简严走向停车场的位置,她斟酌再三,问道:“简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简严笑着打哈哈,“你一会就知道了!”
砚歌微微蹙眉,对于简严这样的回答,总觉得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刚刚走到停车场内部,在灯光下闪着流辉的劳斯莱斯就映入眼帘。
砚歌心跳失速,看了看简严抿嘴含笑的简严,低着头漫步前行。
“大哥,砚歌带回来了!”
简严站在车旁,对着车窗内的某人低语了一声。
砚歌听的清楚,心又飞到了嗓子眼。
这么说,陆凌邺还是来了!
高兴、欣喜、心里说不出的悸动萦绕着砚歌。
“回陆宅!”
后座中的陆凌邺连眼皮都没掀开,依旧保持着看文件的姿势。
他的冷语,如同一盆寒冰刺股的凉水,兜头浇在了砚歌的身上。
“砚歌,上车吧。”
简严笑着对砚歌说了一句,旋即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
如此,砚歌略显局促。
她想了想,一咬牙,直接钻进了副驾驶的车厢中。
为了避免尴尬,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黑色流光的车身飞快驶离,而自打砚歌上了车,车内的空气就一度凝滞到冰点。
……
从银府回陆宅的路上,车厢内静谧压抑。
砚歌侧头看着窗外,心烦意乱。
陆凌邺是为了她来的?
还是说,当真只是路过?
等等!
刚才简严说,有资料要让她整理?!
如此一想,砚歌清了清嗓子,“简严,是什么资料需要我整理的?我今晚可以加班弄好!”
她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静,而开车的简严呼吸一窒,便有些好笑的瞬了她一眼,“想什么呢,咱i.u可不是压榨员工的企业。刚才那不过是借口罢了,要不是大哥……”
“闭嘴!”
简严话还没说完,后座上的陆凌邺便夹冰带刺的丢出两个字。
“咳,是,大哥!”
简严憋着嘴,有点尴尬。
刚才太激动,差点说漏了嘴了!
再怎么说,他家大哥也是个要面子的主。
最近这几天,是个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有点僵。
虽然不知道为啥,不过情侣之间偶尔闹闹小别扭神马的,都是很正常的呢。
闷骚的简严一边开车一边自以为是的遐想着。
而陆凌邺的开口,则再次让砚歌哑口无言。
看来,他们是真的形同陌路了。
不然,他怎么会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
砚歌无声喟叹,只觉得心里发赌,看着逐渐靠近陆宅的街景,她压抑再三,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执拗。
“停车!”
简严手一颤,方向盘都差点偏了。
“啊?砚歌?还没到呢!”
“不必送了,我就在这下车!”
“这……大哥……”
简严不知所以,不禁回头看着陆凌邺。
“停吧!”
自始至终,陆凌邺冷漠的态度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交叠的双膝上放着的资料,反而夺去了他所有的视线。
砚歌深呼吸,扯了扯嘴角,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回来,不过下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有些事我自有主张!”
‘嘭’的一声,砚歌下车,顺便用力的甩上了车门。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面对陆凌邺那样漠然的态度,她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当初都说明白了,现在又何必来管她的闲事。
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他陆凌邺的话,萧祁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步步紧逼。
说到底,她都是个炮灰啊!
砚歌下了车,夜晚的清风微凉,她双手环胸,一身职业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清风徐徐,偶有落叶。
昏黄的路灯下,砚歌这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孤寂。
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当初选择和少然形婚是对还是错。
身后的劳斯莱斯依旧停在路边,晃人的车灯一直打在砚歌的身上。
车内,陆凌邺如鹰隼锐利的眸子紧凝着砚歌的身影,指尖微紧。
“大哥,你要下车么?”
简严出于好心的询问一句,结果……
“再多嘴,就滚去非洲支援!”
简严一怔,苦哈哈的回头,“大哥,我错了!”
陆凌邺冷然的眸子划过厉色,“明天把叶澜转到行政部门,将她手中所有i.u的文件,全部交接给砚歌!”
“啊?大哥,这样不好吧?叶澜和叶少……”
“照我的吩咐做!如果她不服,就按照辞退处理!”
“……”
简严暗中咂舌,他终于知道,顾砚歌在他们家大总裁的心里有多么多么的重要了。
叶澜可是叶景彦的表妹啊。
虽然是表的,但也比外人强。
现在,总裁直接对叶澜开刀,想必也是因为今晚上她的做法,触怒了总裁的底线了。
只是……
若叶景彦对此事有微词的话,他该怎么解释呢!
麻痹!
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事如果真的被叶景彦拿出来说道的话,他简严肯定是第一个被‘传讯’的人!
命苦啊!
这年头,做人难,做个高级助理更难啊!
砚歌一个人徐步走在深幽的马路边,莫名感觉一阵惆怅。
她明白自己和陆凌邺的关系,如今是最好的结果。
可心里的不舍和牵挂还是揪紧了她的一颗心。
特别是面对陆凌邺近来如此冷漠的态度,她有口难言。
身后的车灯将空气中的浮游照射的斑迹点点。
空气压抑,夜色寒凉。
‘哔哔’——
喇叭在身后尖锐的响起,砚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是……陆凌邺授意简严按喇叭的?!
砚歌像个小女生一样,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只是……
“媳妇儿?你的车呢?”
陆少然的突然出现,惹的砚歌倏地泛起了轻嘲。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砚歌歪头看着骚包的兰博基尼中,陆少然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失笑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媳妇儿?问你话呢!吓傻了?”
向来不正经的陆少然捏着砚歌的下巴就将她的脸蛋扭到自己面前。
砚歌吃痛,不客气的拍掉他的爪子,“车在公司!”
“为啥不开啊?这大半夜的,一个人走夜路,你不怕遇见鬼?”
陆少然发动引擎,跑车独有的轰鸣声吵得砚歌脑仁疼。
“就你废话多!”
陆少然撇撇嘴,“媳妇儿,看你那一脸的落寞,该不会是小叔虐待你吧?我刚才看见小叔的车开走了,咋地了?你俩吵架了?”
被陆少然如此一问,砚歌更加心浮气躁。
她侧身靠在椅背上,望着开车的陆少然,打趣:“如果我说小叔虐待你,你打算怎么帮我?”
闻言,陆少然眨巴着风流的桃花眸,“为啥要帮你?小叔虐待你,肯定说明你做的不好!依我对小叔的了解,他可没那个米国时间去虐待下属!”
砚歌:“……”
完全没办法聊天了!
……
回到陆宅,虽然是与陆少然一起,但砚歌还是止不住的心情低落。
这个称不上家的地方,和她真的是格格不入呢。
“媳妇儿,求你个事呗!”
陆少然将车入库,没等砚歌下车,就开始阻断了她的动作。
“啥?”
砚歌挑着细眉看着陆少然,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觉上没好事。
“内个……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有求于你,你不会不帮忙的哈?”
陆少然跟砚歌打太极,而后者则冷笑,“有屁就放,是不是跟季晨有关?”
言毕,陆少然立马比划着大拇指,“媳妇儿,你真棒,一语中的!”
“滚!少给我戴高帽!你明天开始就要去上班了,怎么现在还有心思去讨好季晨?”
陆少然叹息,细白的指尖摩挲着方向盘,“媳妇儿,我也不想啊,问题是……明天是季晨的庆功宴。你也知道,他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拿到了影帝,这庆功宴非同小可啊!我俩的关系现在被很多媒体渲染的太疯狂,爷爷那边听说已经有动作了。我担心对季晨不利,所以……”
“所以,你想在庆功宴上带我过去,顺便在媒体面前,表演一出夫妻和睦恩爱如初的样子?”
不等陆少然说完,砚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陆少然的眸光瞬然晶亮如此,“媳妇儿,这么说你同意了!”
“……”
砚歌幽幽叹息,对于陆少然这样的请求,她还真的没办法开口拒绝。
“明天什么时候?”
陆少然满脸笑意,“明晚7点,翰宫酒店!”
“嗯,那我明天下班你来接我吧。”
“媳妇儿万岁!”
陆少然笑得格外歼诈,砚歌则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这话你留着跟季晨说吧!”
……
翌日。
早上八点,砚歌就已经安稳的坐在工位上准备开始工作。
少顷,原本安静的办公区内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砚歌诧然的望去,就见一身雪白针织长裙的叶澜脸色不佳的走了过来。
而她走过的地方,其余的助理和秘书则窃窃私语着。
砚歌不解,眸子恰好对上叶澜,就发现她似乎正怒目着自己。
“顾砚歌,你真是好手段呢!”
眨眼间,叶澜就站在了砚歌的面前。
她口吻不屑,伴随着讥讽,砚歌有点懵。
“我怎么了?”
平白无故被叶澜诋毁,砚歌也很是不高兴。
“呵,这还真是笑话,你竟然问我怎么了?顾砚歌,我若早知道你是这么工于心计的女人,当初一定不会给你任何表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