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熙熙……你不能不管。? ”
宁爵西眸色渐渐转深,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似笑非笑:“现在让我管熙熙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承认他是我儿子?”
秋意浓扭开脸,一声不吭。
空气静止,过了会,她的脸依然没有动,盯着沙的方向,幽幽开口:“还要不要我给你擦药了?”
她的脸被一只大掌扣回去,男人吐露着低沉的气息:“告诉我,什么时候生下来的?”
她拨掉他的手,仍旧缄默。
“我看熙熙的‘莫’姓不爽已经很久了,你再不说话,我明天就把他的姓改成‘宁’。”他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她慌了,想也不想的跟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宁爵西,你别乱来,你是有妻子的人,熙熙突然改姓宁,那么外界会怎么看?你让熙熙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长大不可以吗?”
“我没说不可以。”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她,俊脸上溢出一层淡淡的笑:“关键在于你,浓浓。”
秋意浓死死咬住唇,屏住呼吸,直直的看着他的脸,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移开视线看向别处道:“是五年前我和你离婚后。”
“你在外面全国各地跑的时候?”
“是。”
宁爵西看着她没有出声。
秋意浓以为他不相信,又急急说道:“是真的,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但我没办法,那时候我一心求死,我害怕我的病也传给下一代,我准备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找个长久的安眠之地。是蔻儿劝我的,她说孩子也是条生命,我想想也是,就把他生下来了。后来就交给了蔻儿,是她在帮我一直照顾熙熙,直到我去英国,我把她和熙熙都接到了身边。”
他狭长的眸眯起看着她,低低沉沉的嗤笑:“五年前你和我离婚后,我一直让人在追踪你的消息,按道理你的身孕不可能过逃过我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平静的陈述:“这个很简单,当时是冬季,衣服穿得非常多,从外面看不出来。新闻上不也经常报导说某某女明星到了临盆的时候肚子都不是很大么。”
“你真有本事,瞒了我这么多年。”他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秋意浓觉得好笑,骤然抬起头:“我欠你什么了?如果被你家里人知道我生下了熙熙,他们会怎么做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们不会认熙熙的,他们只会把熙熙抛弃掉。当年你母亲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到那时熙熙怎么办?他做错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就要遭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这对他从小的身心健康展有利吗?”
宁爵西拧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修长的腿迈向沙,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话:“我的儿子必须认祖归宗。”
“不要!”她大惊失色的跟在他身后,既生气又屈辱:“宁爵西,别打熙熙的主意,他不符合你们宁家的人要求,你不是有妻子吗?你让你妻子给你生好了,生上一打都没问题。你何必来和我抢一个熙熙?”
他抬手摸出烟和打火机,几秒之后指间烟雾缭绕:“帮我把药拿来。”
一听这纯粹命令的口吻,她就不想理他。
宁爵西又怎么看不出她的心思,吐了个烟圈,淡淡的说:“你要想我在你家多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就不给我擦药。”
秋意浓把药拿了过来,扔到他旁边的沙上。
抬脚准备转身去阳台上收衣服,手臂被男人拽住了,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扣住她的下巴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就咬紧牙关不让他侵犯自己,手也抵在他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
他的手指加得了力道,从两边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唇,在吻下来的一刹那他俊美的脸盯着她抗拒厌恶的神情低笑着:“不是说想嫁给我吗?那你得表现好一点,不是吗?就你这样,随时给我脸色看,想利用我了就讨好我,不想利用我了就一脚踢开,那么外面那些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女人与你相比起来,岂不是显得她们太过于痴情了?”
什么?
她没明白他的意思,被他转了个身,后背抵进沙。
他薄唇再次覆盖上她的唇,长驱深入。
他的吻技娴熟高,似乎存着挑逗的心思,她陷在浓烈的烟草味道以及铺天盖地的男人气息里,只能被吻,思维和呼吸被他掠夺得一干二净,脑袋里变成一团浆糊,失去思考能力。
男人放开她时,她垂着脑袋轻轻的喘息着,整个身体都软在沙里,像抽去了骨头似的,手指紧紧揪住男人的衣服几乎忘记了松开。
静了一会儿,秋意浓用力抹掉唇上他留下的气息,但抹不掉被他吮的红肿的唇瓣,抑制不住的轻轻笑着:“是啊,别的女人对你是痴情,我是滥情,可你怎么就非抓着我不放呢?”
“嗯,说明我不喜欢主动倒贴的女人,你比她们的机会要大多了。”他的脸英挺深邃,带着笑,很温浅的那种笑,透着浓浓的蛊惑:“万事万物都在变化,说不定我哪天改变主意,又想娶你了呢,毕竟四年前我那么想娶你,不是么,嗯?”
她支起身子坐起来,讽刺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乖一点,你也有可能离婚,娶我的是吗?”
他叼着烟斜坐在她身侧,抬手取下烟,朝她脸上喷出一口烟雾:“凡事皆有可能。”
秋意浓抬手扇掉他吐过来的烟味,唇角微微的勾了勾,这个男人真是坏啊,四年了,他已经变了。他之前直接承认不会离婚娶她,亏她以为他够坦诚,没想到他没玩够,想让她心甘情愿被他玩弄,连这种花言巧语都说得出来,真是无耻。
她算看穿这种男人了,冷冷一笑,手支着沙起身。
他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单手圈住她的腰,脑袋往她脖子里埋,低沉嘶哑的抽着气:“浓浓,我腰疼的不行。”
秋意浓:“……”
“快给我擦药。”他面不改色,理所当然的口吻:“不是想让我保护熙熙的么,我腰疼,拿什么保护?”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亲力亲为了?”她嗤之以鼻:“你要查什么,保护什么人,不是你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为你卖命的么?”
“你这话说的,难道今天我不是以一敌四救了你们娘俩?我的腰是为谁受伤的?”
他脑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姿态放得极低,像是服软,又像是撒娇的宠物,尽管他抱她的力气不算大,但她这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僵硬的坐着,左右为难,冷冷道:“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在哪里,自己擦,不行的话到浴室照着镜子更看得清楚。”
“对于腰痛的人来说转个方向更困难,在镜子前给自己擦药几乎不可能,浓浓,你和我磨嘴皮子的功夫药都擦好了。”
“宁爵西,你要点脸行吗?三十多的大男人,一点痛都扛不住?”
他在她颈间呼气,热热的:“我站着,坐着腰都痛,擦药更不可能。”
“那你可以去医院,然后回家躺着。”
“我说过了,我儿子在这儿,有儿子的地方就是家。”
秋意浓说一句被他堵一句,索性不说了,把他猛的推开,站起来,甩手把旁边的抱枕扔到他身上:“爱擦不擦,想让我给你擦,白日做梦!”
他拧眉接过抱枕,塞到受伤的腰后:“我保护你们娘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冷血,当时你叫的多大声,怎么现在这么对我?”
秋意浓根本不理他,头也没回的进了自己的卧室,并狠心从里面上锁。
盘腿坐在床上,秋意浓还真有点怕外面的男人赖在家里十天半个月,自从在酒店被他羞辱了一夜之后,她现在不能和他共处在一个屋檐下,一想就全身颤抖,恨不得掐死他。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拿起手机,给岳辰打电话。
“秋小姐。”岳辰张嘴就准确叫她的称呼,看来他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岳助理。”秋意浓手撑在床上,皱眉道:“你老板在我这里,麻烦你把人接走,他腰受伤了,说是很疼,你最好把他送去医院看看。”
岳辰脑子转得快,第一反应就知道老板的心思,马上道:“我没接到宁总的电话,不敢擅自做主。”
“……”
秋意浓算是看出来了,忍了忍转而问:“那你把曾玉滢的电话给我,我让她过来把人接走。”
“秋小姐,您确定这样不会把事情弄糟?”
“那你就过来接人!”秋意浓气坏了,怎么四年过去了,这个岳辰也变了。
挂了电话,秋意浓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瞪着手机知道岳辰只是助理,在这件事确实不该为难他,算了,再想别的办法。
秋意浓想到了那天在酒会上看到的尹易默。
关于尹易默的电话,她手机里有存。
“哪位?”尹易默的声音传来。
“是我。”秋意浓说道:“你过来把宁爵西带走。”
“宁少?在你那儿?”
“嗯。”
电话里尹易默直接笑出声来,干脆利落的回绝:“那不关我的事。”
“他不是你好哥们么?”
“我是他好哥们,但不是他好基友,他要找女人,我可拦不住。万一惹恼了宁少,把那方面憋坏了,他找我麻烦怎么办?”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秋意浓气得直吐气,按着胸口道:“他受伤了。”
尹易默气定神闲道:“我听说了,又是那几个黑衣人。”
秋意浓想起来了,尹易默是混黑道的,这种消息自然是瞒不了他的耳目,便道:“你哥们被来路不明的人给弄伤了?你就不想着帮忙查一查?”
“这些年我可没少为这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头疼过,但这件事非常棘手,能查的线索都断了,我怀疑是他身边的人。”